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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抬眼看他。
男人漂亮的不像话,眼眸下那颗嫣红的泪痣,此刻越发明亮,也衬得他的眉目越发深艳。
姜梨道:“为何这么说?”
姬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笑道:“因为你不像梨花可爱,像狸猫一样狡猾。是不是,阿狸?”
那一句“阿狸”唤的唇齿生香,姜梨却觉得遍体生寒。
姬蘅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世,可应该也发现了一些不对,他这是试探,谁动摇谁就输了。
姜梨抬头,露出一个微笑,丝毫没有破绽,她道:“国公爷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左右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只是旁人听见,未免误会我们的关系。”
姬蘅一笑:“二小姐说话总是这么令人伤心,出人意料。”
姜梨瞧着他,只听姬蘅又道:“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也不只一件,譬如,姜二小姐能找到佟知阳的外室,这就很令我意外。”
姜梨心中一叹。
佟知阳外室母子被叶明煜的人带走一事,佟知阳查不出下落,但姜梨知道,此事必然瞒不过姬蘅。连在宫里都胆子暗杀人手的人,在襄阳怎么不会安插人手。
以姬蘅的本事,随时随地派人盯着自己也不难。
“我很想知道,姜二小姐是怎么知道佟知阳外室的行踪。”他说话温柔体贴,却是咄咄逼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姜梨坦然地看着他,“佟知阳既然做了,总会露出马脚,顺着马脚找出真相,不是什么难事。我也很意外,国公爷会对别人的家事,这种小事上心。”
“和你有关,没有小事。”姬蘅笑盈盈道,“姜二小姐做的,都是大事。”顿了顿,他又道,“世的确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做了,总会露出马脚,顺着马脚,迟早找出真相,”他含笑看向姜梨:“是不是?”
姜梨颔首:“是。”
她明白姬蘅的言外之意,她身上疑点重重,即便掩饰的再好,难免露出马脚,只要抓住这些马脚,总有一日,她身上的秘密就会被揭开。
也许姬蘅真的能做到吧,但她不怕,她只想为薛家一门报仇,除此以外,未来如何,她不在乎。
姬蘅似乎也瞧出了她的不在乎,漫不经心的道:“姜二小姐什么都不怕,是因为有恃无恐吧。凡事做周全打算,现在有佟知阳盯着,谁也不敢动你了。”
姜梨猝然看向他。
这也被姬蘅看出来了。
的确,来襄阳之前,姜梨就想到,季淑然母女在宫宴一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回头想想,总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即便没有出宫宴一事,这对母女也是容不下自己。此番回襄阳,便给了她们除去自己的一个绝佳机会。
季淑然母女必然请了人暗中窥伺,一旦有问题,必然狠下杀手。在丽正堂门口宣布自己的身份,除了让佟知阳心中生畏,对叶家人客气以外,还是给了自己一道平安符。
自己身份特殊,佟知阳定会让人暗中盯着自己的动作。而且眼下襄阳人都晓得佟知阳得罪了姜梨,如果姜梨在襄阳出了什么事,无论真相是什么,佟知阳都得背这个锅。旁人只会因为是因为姜梨和佟知阳结仇,佟知阳暗下杀手。姜元柏不会放过佟知阳。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白白担了恶名,佟知阳的人也得保护好姜梨。
这也是借用佟知阳的人马来对付季淑然的人手,至少在佟知阳所在的襄阳,姜梨是安全的。
这一点是姜梨暗中的打算,只是没想到已经被姬蘅看了出来。
姜梨笑道:“天下间,还有什么是国公爷不知道的事?”
“有。”姬蘅看向她,目光动人,“那就是你啊。”
“我?”
“我生平见过的人,”姬蘅道:“在你的年纪,北燕无论男女,有这份心计筹谋,你是第一个。”
“多谢国公爷夸奖。”姜梨道:“姜梨不敢当。”
“你当得起,我只是疑惑,既然你如此聪慧,八年前,怎么会被你的继母,赶去青城山?”他含笑问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过是运气不好。”姜梨笑道:“况且八年前我才七岁,国公爷拿七岁的我与现在的我相比,实在苛刻了些。上天不会一直眷顾某个人,八年钱我是运道不好,但有句话说,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她淡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姜梨笑着冲他颔首,这会儿,姬蘅总算是把她的玉佩还给了她。姜梨又冲他回了一礼:“今日的戏十分精彩,我也该回去了。方才多谢国公爷出手相救,姜梨不胜感激。”
“不必谢,”姬蘅笑了一笑,“其实没有我,姜二小姐也能全身而退,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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