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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彦看得又好笑,又心疼。
小望之原本应该是巍峨的皇城,做他尊贵的皇子,何须讨好畏惧任何人?
这么一想,韩彦的神色又松软了几分。
小孩子最会察言观色。
一见韩彦脸色好看起来,小望之小心翼翼的笑容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舒予这才上前,牵了小望之的手,抬头对韩彦笑道:“韩大哥,我带小望之去梳洗,这里就拜托你收拾了。”
韩彦连忙笑道:“辛苦你了。”
那笑容有些尴尬,带着歉意。
舒予爽然一笑,牵着小望之的手去了灶房打水洗漱。
小望之飞快地迈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一马当先,几乎是拽着舒予一路狂奔了出去。
韩彦见了,无奈摇头苦笑,他就这么可怕吗?
别说,好像还真有点……
等到舒予给小望之洗干净手上和脸上溅到的墨汁,领着他回到外间时,韩彦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
大约是方才第一次正面发生分歧冲突,这会儿再同处一室,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明明还是和平时一样读书写字,可总觉得气氛有些凝滞紧张。
偏生小望之方才被韩彦给吓到了,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活泼逗趣?
这会儿难得乖乖地坐在舒予身边,懵懂茫然地听着韩彦讲解“蔡文姬,能辩琴。谢道韫,能咏吟。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
这平静又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张猎户夫妻俩从秀水河子镇上归来。
听得院外的招呼声,不论是韩彦还是舒予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小望之更是屁颠屁颠地迈着两条小短腿,当先跑出去迎人。
舒予落后一步,低声跟韩彦道歉:“韩大哥,对不起,方才是我冲动僭越了……”
韩彦冲口而出“你别管”三个字时,她确实被伤到,然而在后退一步,静观深思后,她反而想明白了。
先不说孩子是韩彦的,要怎么教育外人不能随便插手,单说是她当着小望之的面和韩彦辩驳,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对。
对于孩子的教育,最怕的是一个人管,一个人护,最终让孩子觉得有所恃仗,不服管教,甚至是无法无天。
虽然她的本意并不是要护着小望之,可是从小望之前后的变化——她开口劝阻韩彦时的嚎啕大哭,和她退后沉默后的小声抽噎来看,显然是将她当做依仗,以对抗韩彦的训斥。
这样的家庭教育她前世见得多了,每次都能冷静地和孩子的父母分析问题,找到解决的方法,可是为什么这回却失态了呢?
不过是因为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日夜不离地亲手照顾小望之,花费了心血,产生了感情,所以情急之下,理智还来不及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感情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所以老话才会说,“慈母多败儿”啊……
女人的母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性别特色。
韩彦连忙道歉:“不不不,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本就是他“好心当做驴肝肺”,哪里还当得起舒予的率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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