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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骑士戴着银白色的头盔,我们看不见他的脸。听说他是圣骑士,主动从圣都来到边远的南方。即使如此,人还是在陆陆续续搬走,没人愿意和魔物当邻居。”
希欧多尔只是静默地聆听。
故事讲到了最后,天色也黑下来。老人领他们去房间,这是一栋砖土砌成的小屋,比木屋看上去更结实漂亮,或许也正因如此,才在一次次的魔物袭击下安然无恙。
“我的儿子和儿媳都搬走了,空出来两个房间,一个是他们的婚房,还有一个是给他们的孩子准备的。”老人介绍道,“你们需要一个房间,还是两个?”
“一个。”艾西抢答。她心虚地握住希欧多尔的手。
骑士没有说不。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将他们带到主卧。对于这乡野中的小屋来说,哪个卧室都一样的装潢简陋,不存在多余修饰,区别明显的只有床铺的大小。
艾西在这里终于好好洗了个澡。她在浴室沐浴时,希欧多尔将钱袋放在老人桌上,作为谢礼,为他款待的晚餐、甜点,提供的住宿与衣物。
老人看了一眼那钱袋,却只摇了摇头。
“我见过你的剑。”他说,“很特别的剑,不是人人都有。你救了我的儿媳和孙子,就是救了我的全家。我欠你两条性命,却只能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答谢。请将钱收回去吧。”
骑士默然,随后,他说:“如果今后有人向您问起是否见到我们的踪迹,都请如实相告。”
“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缘故吧。”老人叹息着说,“我清楚您的意思了,我会这样说的。”
木板床上铺好了新的被褥,艾西规矩地躺在床的最内侧,双手迭放在小腹上,老老实实地不敢动弹。
为夫妇准备的卧室床铺足够宽,够两个人并排躺下。但希欧多尔只搬来一把木椅,在床边坐下。
“你得休息。”艾西啪啪地拍着身边的空位,示意他睡过来,“前两个晚上你都没有睡好。要是一直劳累下去,会生病的。”
“我是骑士,不是寻常人。坐在这里一样能得到休憩。”
“我不会乱动的。”艾西偏头看向他,“除非又像之前一样……嗯……发作。”
希欧多尔好像又笑了笑。
他静静坐在椅子上,身高将木椅衬得矮小,修长的四肢不得不收拢。床这侧的墙上开着一扇小小的方窗,透进几缕月光和极淡的樱桃花香,光线只够照亮他的双眼和银白的头发,大半的面容隐没在黑暗里。
骑士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缱绻,声音低沉:“我会在这里守着的。”
艾西于是闭上眼睛,继续尝试入眠。真奇怪,好不容易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她却反而睡不着了。她等了又等,忍不住睁开眼睛朝希欧多尔望过去,闭眼假寐的骑士也一同睁开眼。
“睡不着吗?”希欧多尔问。
艾西点头。
“能陪我聊聊天吗?”她问。
这是我的剑,也是我的棺。十六岁那年,宁长久白衣悬剑,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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