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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知晓真相之前,我肯定不能过于盲目,因此我一一客套地回答了程母的问话,程母一直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竟然跟我聊起了我老家的情况。
程母甚至是满怀憧憬地描绘起了明年的旅游计划,嘴角处挂着笑,用一种特别温和的语气道:“汉东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汉东也出了很多名人异士。我整天呆在家里也怪憋的慌的,准备明年去一趟汉东,感受一下孔孟之乡的特殊风采。据说在你们汉东禹城,还有大禹治水时的雕塑,是不是?”
我不知道程母是真的对旅游有兴趣,还是故意借此掩饰着什么。但我还是一一向她解释:“是的阿姨,当初大禹治水的时候,就是在禹城和禹城周边的县市。为了纪念他的历史功绩,为他筑了一个十几米高的全身像雕塑,很壮观。”
程母笑道:“那我倒是更有兴趣去瞧瞧了。哈哈,人老了,心反而不老,也总想像年轻人一样,走南闯北,见识见识祖国的大好河山。等以后真正爬不动的时候,想去都难了!”程母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像一位虔诚的佛教徒一样,言语当中充满着对世间万物的膜拜与憧憬。
我笑道:“阿姨您可不老!您现在出去,说是三十多岁,都有人相信。”
程母脸上绽放开灿烂的笑容,她轻抚了一下自己那仍然光滑圆润的脸面儿,冲我笑道:“你真会说话,就会哄阿姨开心是不是?不服老不行啊,以前年轻的时候,我跟着老由去爬香山,腿脚利索的很,爬上爬下不带出汗的。前几天局里组织干部家属浏览燕京名胜,我也跟着凑热闹报了个名,结果你猜怎么着?嗨,不服老不行啊,现在再重新爬上香山,气儿喘的厉害,下台阶的时候也总担心会跌倒。”程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的动作之中,既有一种久历风霜的感慨,又有一份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我只是连连笑道:“阿姨,我可没骗您,您一点儿都不老。”说完这句话后,我尝试着结束这种不疼不痒的对话,将话题引申到程亚梦身上,但是试量了再三,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程母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自己喝了一口茶水,倒是沉默了片刻。
我趁机站了起来,朝着东侧的墙壁走了两步,‘欣赏’起了墙壁上悬挂的照片。
照片用很漂亮的一个大相框镶着,里面摆满了程亚梦家庭的合影或单身照。我甚至在里面看到了程亚梦小时候的几张照片,那么可爱,那么纯真,真像是一个美丽的小天使。
我目不斜视地冲程母道:“阿姨,程亚梦小时候挺可爱的呢,这么长时间了,这照片保存的还这么好,这么清晰。”
程母也跟了过来,笑道:“是啊是啊。程亚梦小的时候就喜欢照相,别人都夸她长的好看,长的可爱。那时候她上学的时候,甚至有家舞蹈学院想特招她过去学舞蹈,但是我这个女儿啊,自小受到她爸的熏陶,立志要当一名军人,或者是军医……程亚梦这孩子,小时候就很懂事,也多才多艺。”程母说着也瞧向了相框里的照片,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见时机成熟,转而将话题引申开来:“阿姨,程亚梦最近联系您了没有,有没有往家里打电话什么的?”
程母笑道:“打。当然打。我们家程亚梦啊,别看她做事挺泼辣的,其实她也是一个挂家的女孩子,每天都往家里打一次电话,跟我说几句话。”
我顿时愣了一下,继续追问道:“她是不是换手机号了?”
程母怔了一下,倒是略显尴尬地笑了一下,道:“没换。还是以前那个。”
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程亚梦今天好像是关机了呢,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所以才过来看一下,问问她的情况。”
程母敷衍道:“可能是----可能是开会了吧,也可能是手机没电了。现在的年青人啊,都有些马虎大意,手机没电了也不及时充,耽误事儿啊。”
我总觉得程母似乎是在故意掩饰着什么,但是我又怎好开口追问?
思量再三,我才鼓起了勇气,冲程母道:“阿姨,我听说程亚梦不在首长处上班了,有没有这回事儿?”
程母顿时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地道:“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听说瞎白话啊?程亚梦一直在C首长处,就没挪过脚。要说我的意思啊,程亚梦就不该去干那种保镖护航的工作,她应该调到七大队,当个文艺骨干什么的,不是挺好吗?但是老由不同意,程亚梦也倔,我真拿这爷俩儿没折。”程母似乎是有意在岔开话题,说完后冲我一笑,道:“坐下来喝茶吧,要不,今天晚上别走了,住下。老由可是一直在念叨着你呢!想当初,你是他手下的得意干将,立了不少汗马功劳。”程母再一次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我倒是也不方便继续追问,转而回到沙发上,满怀心思地喝了一杯茶水,程母的掩饰,更加让我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然而接下来我几乎是已经没有了再追问程亚梦情况的机会,程母开始一句接一句地打破沙锅问到底:“听说你在保安公司干的不错呢,现在是个什么官儿了?”
我略显尴尬地笑道:“中队长。”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现在的境况。
然而自己冒着这么大危险,过来想弄清程亚梦的事情,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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