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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州兵脚步不由自主放慢了,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张达善看得暗自咬牙,气急败坏道:“对造反的匪徒,你们还犹豫什么,杀无赦!”
陶知府李县令不善骑马,这时方晕头转向赶到。两人抱着马头狼狈滑下地,听到张达善的话,头更疼了。
“张将军!”陶知府费力喊了声。
他久未骑马,大腿根被磨得火辣辣疼,跟螃蟹般蹒跚走上前,眼神在马车门边探出头的黄宗尚身上扫过,心凉了大半截。
休说老钱他们是雍州兵,陕州兵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若就凭着张达善几句话,便被打成匪徒杀了,雍州兵会灭了张达善的阖家全族。
黄宗尚更是京城来的天使,总不能连他一起杀了。
真是蠢货!
陶知府暗骂了句张达善,赶在他再开口前,先朝黄宗尚见礼:“黄郎中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黄宗尚下了马车,板着脸还礼,对着张达善道:“张将军好大的口气,听张将军话里的意思,可是要将本天使,一并当做匪徒杀了?”
他指向旁边的马车,袖手在身前,傲然道:“此乃陛下赐给虞将军的礼,张将军可要查一查,里面可是赃物?”
先前张达善听到雍州兵就来了火,未曾注意还有个劳什子的天使黄宗尚。
既被雍州兵遇到,事已败露,张达善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杀了。
人死才不会说话,且朝廷本来就忌惮雍州兵,借此给他们安上个造反的罪名,朝廷还会赏识他,他又立了大功。
黄宗尚抬出景元帝,张达善总不能再明着顶回去,硬生生忍下了怒气,抬了抬手:“原来是黄郎中。”
黄宗尚很是不喜张达善的趾高气扬,暗自骂了几句兀那贼汉。
想到先前虞昉称张达善曾向她求过亲,黄宗尚眼神不断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生得这般丑,都老得可以入土为安了,他自己求娶的话,那脸未免太厚了些。
若是给家中的子侄,就他生得如此模样,子侄也好不了多少,如何能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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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雍州军战功赫赫,虞昉已被封为皇后,待他都客客气气。两相对比之下,张达善便是那茅坑的屎泥浆。
他居然还敢求亲不成,便恼羞成怒!
黄宗尚很看不起张达善,摆起架子道:“本天使经过此地,遇到张将军在剿匪。本天使不知方家村何来的匪徒?”
张达善指着老钱他们,气势汹汹道:“他们便是匪徒!”
老钱脸上依旧笑嘻嘻,看向黄宗尚道:“黄郎中可要给我作证啊,我竟然成了匪徒,冤枉啊,冤枉啊!”
张达善被老钱拍着大腿,干嚎着喊冤气得破口大骂:“闭嘴!你少装蒜,要喊冤,去牢里喊!”
李县令看不下去了,赶忙插话道:“你们不是匪徒,自称雍州兵,那还真是奇怪了。陕州兵奉命剿匪,你们恰好在此出现,真是巧啊!”
黄宗尚微抬着下巴,道:“本天使可以作证,他们是如假包换的雍州兵,是大楚的皇后,虞氏虞将军麾下的将领!本天使也刚好到此,莫非张将军又要视本天使为匪徒?”
张达善被噎得直瞪眼,真恨不得将黄宗尚当做匪徒杀掉!
李县令佯装惊讶了下,道:“既是雍州兵,为何来到了陕州府地界?”
老钱瞧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张达善,计上心头,道:“本将乃是来查胆大包天的劫匪。至于劫匪犯了何事,事关紧要,本将无可奉告。本将已经查明,待回禀将军之后,将军自会向朝廷禀报。”
“带走!”老钱朝属下那边一挥手,下令道。
张达善听得有些迷糊,老钱好似反将了他一军,给他安了个劫匪的名头?
陶知府李县令深感大祸临头,只他们岂是雍州兵的对手,只能束手无策,浑身冰冷立在那里。
张达善见带来的兵将都不敢动,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剿匪”这种事,只心腹亲信才会被带来发财,可惜他们剿方家村不费吹飞之力,对着雍州兵,便成了一群只知吃喝玩乐的脓包!
黄宗尚巴不得赶紧走,冷哼一声回了车厢。
被捆起来的陕州兵被塞到了骡车里,老钱坐在车辕上,朝陶知府他们喊道:“方家村的百姓,要是少了一根毫毛,黄郎中能作证,都是你们下的毒手。”
黄宗尚在马车里唔了声,算是回答。老钱扬鞭,驾着骡车扬长而去。
张达善大怒,朝陕州兵跑去,抬脚就踢,骂道:“无用的东西,养着你们有何用!”
陶知府神色灰败,与李县令对着叹息连连,开口道:“张将军,咱们先走吧,回去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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