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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商东归,胡商西去,散商和旅人也跟结识的商队走了,短短几天,客舍里的人走光了,城北客舍一下冷清下来。
三个官奴外加两个女帮工,五人合力拆洗床褥,紧闭了一冬的门窗敞开,带有寒意的阳光从门窗之间漏进去,驱散屋里的臭气。
“住这间屋的人真是不讲究,床罩盖得滂臭,像是没洗过脚。”殷婆子嫌弃死了。
“男人都是这臭德行,懒的很。”女帮工解下头巾蒙着脸,好歹能遮遮味。
“对了,洗床褥能用热水吗”另一个女帮工问,“这时候的河水好凉,今天早上河边还结冰了。”
殷婆子揽下活儿,说“我待会儿问问主家。”
隋玉当然没意见,她受过冻疮的苦,哪会再加害曾经的自己。
隋玉正在炒花椒和豆豉,之前做的一坛大酱坏了,她琢磨着八成是因为煮过,把大酱里的菌给煮没了,再装坛就放坏了。这次她打算用生大酱,里面兑上炒熟的花椒和豆豉末,看还会不会坏。
忙活半天,半坛生酱装坛,隋玉尝下味,口感更丰富,不过因为加了大量的花椒,卖价指定不便宜,这样一来,更多人会倾向买农家自酿的大酱,便宜。
酱坛搬到墙根放着,隋玉起身时突然想到,这个酱做成了,她夏天可以拿来拌凉面啊,花椒粉和豆豉粉吃进嘴里,可比炸出来的油有滋味。
“你一个人傻乐什么”赵西平进来。
隋玉被他吓一跳,怨怪道“走路怎么没动静”
“我只差把地面踩碎了,是你神游去了。”赵西平翻锅盖,问“没吃的了”
“你饿了”
“嗯。”
“那我这就来做饭,没有剩饭了,客舍里没客人,今早没多蒸包子。”隋玉拿盆去舀米。
“姐姐姐”隋良激动地跑进来,“姐夫,我姐呢我射中一只野兔。”
这可是他头一次打到猎物。
隋玉从仓房出来,说“进步不小啊,再练两个月,等春种的时候,你拿上弓箭去地头打猎。”
赵西平拿刀出去剥兔皮,说“晌午炖兔肉。”
米饭煮上锅,隋玉抓几把干菜用热水泡着,她往灶里塞两根粗柴,拍拍手上的灰走出去。院外空旷的地方都埋上杆子牵上绳,绳上晾着黑色、青色、灰色的褥子和床垫。
“泥榻上铺的干草都搂下来,摊放在太阳底下晒晒,晒个两三天再铺上去。”隋玉交代,“殷婆,你留着心,秋天麦收的时候让甘大甘二多运些麦秆回来,浸水里洗去灰,晒干了铺榻上,把这些干草换下来。”
殷婆点头应下。
听见第四进客舍里有说话声,隋玉走过去,是几个人坐在院里搓洗床单和床罩,赵小米和阿水也在这儿,两个大小姑娘脱了鞋,站在温热的水盆里踩洗床单。
“三嫂,今天有客上门吗”赵小米问。
“没有,估计要等到三月中
旬才有客商再走进敦煌。”隋玉回答,她跟两个女帮工说到那时候,过来的客商都是短住的,盖过一两次的褥子不用拆洗,抱出来晒晒就行了。2”
帮工心喜,若是被褥一睡一洗,她们得把手搓破皮。
隋玉寻个地坐下,她撑着下巴思索,接下来的清闲日子怎么安排去沙漠套骆驼或是雇人将后三进客舍的泥榻砌起来
“玉掌柜,锅里的饭不管了”赵西平高声喊。
隋玉听到声,麻溜地往西厨跑,“忘了,忘了,好久没正经做过饭,都忘了柴会掉火会熄。”
赵西平嗤她一声,她反嗤回去。
“你来都来了,多添把柴不就行了,喊什么喊”隋玉嘀咕。
赵西平没吱声,下剁只兔子,他拎个椅子靠墙坐,问“下午去打猎吗我陪你出城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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