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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协郎偏护她母子,使我没能连着小的一起收拾了。”陆夫人冷笑,“我主持这个家有多难,他不曾体谅半分。紫衣巷的宅子说给就给,怕我对那野种下手,还把人送到稷州。再大些,怕是这整个陆府都要换主人了。”
“娘。”内室传来虚弱的叫喊,只穿着一身中衣的陆衍真扶着博古架出来。
陆夫人立刻上前去搀他,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把自己披着的氅衣解下来盖在他身上。
贺今行观陆衍真的情形,与昨日相比,似乎没多大起色。
愫梦毒发只在当时那几个时辰,过后便与常人无异,何至于虚弱至此?
只怕陆双楼的解药里还掺了别的东西。
他可以理解陆夫人和陆双楼的做法,但绝不认同。
然而旧年积怨到如今,基本没有化解的可能。
何至于此?他想。
但他不曾经历陆夫人与陆双楼所经历的荒唐,也不曾体会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悲痛,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说这句话?
他心中升起一点离奇的荒芜之感,而后把装着解药的瓷瓶放在一旁桌上,说清服用之法便要离开。
“我不要和陆双楼有关的东西。”陆衍真抓着他娘的手臂,哭闹起来,“娘,你请李太医来治我。我不要他们的东西,你把那个扔了,我不要!”
他一指贺今行,“娘,他看到我这等不堪的样子,传出去我就没脸了。”他喘了口气,“娘,你帮我杀了他。”
贺今行还没跨出大门,闻言顿住脚步,“你什么样子与我何干?我何必传你的闲话,又能传给谁?。”
“不,晏尘水是个大嘴巴。”陆衍真扯动陆夫人的手臂,“娘!”
“……”贺今行噎了一瞬,“他只是声音大,断不是乱嚼舌根的人。”
他说完便走。本就不是一路人,没有再多解释的必要。
“慢着。”陆夫人叫住他,“你既知道了这么多事,还想这么轻易抽身?昨日没动手,是分不出精神料理你。今日你又来,看在送了解药的份上,就送你好走吧。”
“来呀!”她高声叫道,“抓住他!”
话音落,庭院里涌进十余手持棍棒的家丁。
“陆夫人这是否叫做‘过河拆桥’?”
贺今行略感无奈,走出厅堂时,右手握了握左手腕,灰白的箭袖底下藏着着包扎了好几圈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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