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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来代表大家向两位道谢的。”其中一位年长者开口道,其余人跟着拱手鞠躬。
两人皆整衣肃容,一起还礼,“诸位不必客气。”
及至凌晨,雨势渐消。
重明湖东岸,衙役们举着琉璃灯随水线一退再退,终于定下位置。
“大人!雨变小了!”
“确定不会再有暴雨了?”
“不会了,至少两日内肯定不会了。”李司漕连连比划,“水涨至此,就是极限。”
“好,那就好。”杨知州扔了斗笠,取了支桐油火把。
重明湖勾连江水与黍水水系,时有涨落,但规模皆不大,反能带动泥沙淤积环岸,肥沃湖田,泽被重明平原,故而历来不设堤防。
谁知一朝变天。
他爬上巨石,点燃火把高高划破夜空。
身前是州驻军先行赶来的一个营。稷州卫辖区水域泰半,官兵大多善水。
“儿郎们!天就要亮了,而我等手足尚陷水患之中死生未卜,还在等什么,登船,开始搜救!”
五百军士应声而动,分五人一组,纷纷推着置好装备的小船入水。
火把很快被雨淋熄。
杨语咸从巨石上跳下来,主簿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赵监军说是身体不适,天明再来应当也不迟。”
他听罢,嘴唇颤动片刻,高高扬起火把,然后在主簿瑟缩的目光里,一棍子打在石头上。
木屑飞溅划伤他的脸,却毫无知觉。
第二日上午。
“我没事吧?”山神庙的角落里,一位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盘腿坐在他对面的贺今行放开他的脉搏,说:“老伯应该只是受了凉,不严重。但之后最好还是请大夫开张方子来吃。”
“不严重就好。”老人缩回手,把孙子抱到腿上,“官府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后面多半还会施粥施药,到时候小老儿就去讨副药来。”
这老算盘精打细算,贺今行哭笑不得,只能说:“也可以。”
“你会的也不少嘛。”贺长期也坐在一边,靠着墙,双手垫在脑后,说完就打呵欠。
“只会看看寻常的脉象罢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摇了摇头,看对方眼下青黑,猜是一宿没睡,便说:“你要不再睡会儿?”
贺长期阖上眼,“吵。”
贺今行也很无奈。
他自己是闭眼就能睡,对于如何快速入睡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过了一会儿有村民来发吃食,他替对方接了,送到人面前,轻声道:“醒着没?吃东西了。”
贺长期撩起眼皮觑了眼,一张肉饼,是先前供在山神像前的供品。
遂嗤笑道:“也没那么尊神敬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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