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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待一会儿就走。”
贺今行也有些惊讶。他躲到秦相府上,是因为实在甩不脱陈林,又笃定对方不敢在秦府明目张胆地搜人。只是没想到随便挑了个亮着灯的院子,就撞上了秦幼合。
虽然倒霉,但好在没有撞上秦毓章。
他另一手勾着窗棂跃进屋里,再迅速地关了窗,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在风雪里待了许久,屋里炭盆虽烧得很旺,却没能及时化去他一身的冷意,加之面无表情,很有几分唬人的味道。
秦幼合被唬住了,点点头。
贺今行慢慢放开他,凝神细听了半晌,确定四周无人了,作揖赔礼:“抱歉,我这就走。”
“等等。”秦幼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这跟自己家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合适吧?”
他把手里的凳子放到地上,“坐下。”
贺今行愣了愣,不过多留一会儿也好,以防陈林在外面守株待兔,就依言坐下来。
秦幼合也拖了张圆凳在他对面一尺的距离,刚挨凳子又弹起来,跑去拿了厚厚一本大部头,垫在屁股下,才坐稳当。
这下他能平视贺今行的头顶了。
后者知道他是在意身高,但看得分明,这小子拿来垫屁股的书是一套四书纂注。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翘起嘴角。
“笑什么笑?”秦幼合眼尖,拿茶盏往桌上一墩,“严肃点儿,现在开始堂审,嬉闹公堂的都要被叉出去!”
他眼珠一转,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有人在追你?是谁?你们打架了吗?”
贺今行看他一身中衣明显是要就寝,但桌上一堆小玩意儿,估计玩了许久。这会儿又一本正经地扮判官,兴致高昂得不得了,心说小孩儿是不是都有如此旺盛的精力?
但他人在屋檐下,十分上道,配合地据实以告:“漆吾卫,没打。”以免对方再问原因,又加了句:“打不过。”
“嚯,”秦幼合作吃惊状,“漆吾卫哎,追杀你干嘛?”
“刚进皇城,就遇上了。”
“你想进皇宫?”
贺今行点头,又摇头,“我是想去看看陆双楼。”
“陆双楼怎么了?”
“漆吾卫把他带走了,我追着他们去的。”
“进了漆吾卫手里可是九死一生,陆双楼犯啥事儿了?”
他想了想,陆双楼跟着陈林出来,一时半会儿应当没有性命之忧,便道:“我并不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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