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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怒气犹自未消,先是大喝一声:“他是拿下了燕京的,辽人南面百年积储,你以为他拿得少了?”接着顿时就反应过来:“一年百万贯?一直长久这么给出来?”
赵佶即位之前,不是养在深宫的太子。端王潜邸之时,颇有游浪之名。往来的都是一帮勋戚亲族之辈。赵家子弟不论,哪怕是赵家的驸马都尉,也多是武臣出身的。赵佶又是一个在钱财上上心的,谈笑间对武臣生发也很了解。都门禁军久驻,发财就是役使军汉行诸务做生意,领军大将克扣军资,以少报多,吞没缴获。各有各的路数。但是萧言平燕,一则没有参与军资供应分肥的机会,要有生发,也完全是靠的缴获。辽人当时,已经五穷六绝。大部分积储只怕都用来养军竭力挣扎了。萧言纵然有所缴获,实在财货少,倒是辽人高门大族的古董器物字画多,燕地土地也不值钱。通论下来,平心算了不起百万贯。他还要过日子,还要为将来计,能动用的就更少。却许下了李师师这么个天大的数字。
最出奇的是每年百万贯,赵佶不傻,知道萧言决没有那么多钱。只是肯定自己只要留在汴梁,一年至少能收入这么多,才如此大手笔。想来多半都是从这足球联盟之戏当中生发了。
这萧言南来之人,毫无根基,居然短短时日就能经营出这么大个产业,可称理财圣手。但是赵佶当时从柔福口中得知一点端倪,也没详细问。毕竟大宋官家不能直接攘夺臣下产业——还是那么多臣下参与其间的产业。也就未曾如何动心,毕竟是觉得和自己没相干的事情。
现在却似乎变得有了些关系,萧言说献给李师师,还不是就是献给他这个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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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子富有四海,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对钱财不怎么看重。其实都是错的。历代得宠权臣,少有不竭力应奉天子,和天子有通财之谊的。往前追往后数不必说,单单现今这个官家用的朱缅,就是明证。一个无根脚无出身之辈,因谄事蔡京童贯父子得官。正常来说了不起为恶一方。可朱缅就大做起来,拉着官家虎皮在江南搜刮,竭力应奉天子,江南大宋天下,一时都随着朱缅心意而动,可称东南王。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朱缅与官家通财而已。、
东南应奉局务,引发了方腊起事,江南涂炭。东南应奉局声威大减,但是朱缅仍然江南知大军州,逍遥无事。看来也是蛰伏等候,什么时候再将东南应奉局大做起来。官家顶着压力硬将朱缅保下,未尝不是指望朱缅将来再与他通财!
所谓历史上最有艺术家气质的皇帝徽宗赵佶,究其本心,铜臭味怎么也盖不住。吃相在历代皇帝当中,也算是难看的了。
他到底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萧言不是心理学家,懒得为他做分析。只是知道,自己能利用这个就成了。
昨夜他和李师师密议,觉得他的平燕大功不赏,京华斯人憔悴。就算自达于官家面前,这种平燕大功,整军练军,领军作战的本事也不过就是过耳轻风。而最能打动赵佶的,还是他在这短短两月时间里面,表现出来的生财本事,这才最有可能是赵佶所看重的!
实在不成,老子就做一个将六贼全都比下去的奸臣权臣!
李师师今日表现,全是按照两人商议好的剧本,一步步的这样演下去的。而李师师在表演过程中,台风稳健,表现优秀,足可当得上德艺双馨的人民艺术家的光荣称号。
赵佶沉吟半晌,冷哼一声:“一年百万贯,有如许数么?”
李师师摇头轻笑:“这些阿堵物上面的事情,奴怎么有心思去询问端的?不过萧言连帐册都带来了,说是怕奴不放心,让奴详查就知道他说的不是谎话。说他来汴梁时日尚短,也只能经营到这种地步了,只要能留在汴梁立足,只会更多,不会更少。。。。。。。。。。。。此人也不是荒唐到了极处的,一些话说得还有些道理。他说因不知如何恶了梁隐相,无由自达于官家面前。他孤身南来,所有一切,无非托庇官家鸿福,但有所得,都是要进献于官家的。所谓献于奴,也是希望能将他这番泣血之心呈于官家面前。。。。。。。。。。。。还说了一堆什么老公相啊隐相什么的,说自己是什么孤臣孽子,并不党附任何一家,不然怎么只能束手而待隐相雷霆?。。。。。。。。。。。。这些事情,奴既不懂,也无兴趣,就将他带来一切掷还于他,闭门谢客了。”
李师师说得轻松,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也似。说到后来,语意里面已经带了几分腻意,缓缓的靠着赵佶,星眼困觞,轻轻道:“官家,可不早了。。。。。。。。。。。。”
赵佶却是一脸严肃,那个风流天子的模样不知道抛到了哪里去,稍稍推开李师师温软的身子一些,认真问道:“这萧言到底说了什么,详细的一一告知于朕。。。。。。。。。。。。这些日子朕对梁师成行径眼睁眼闭,却没细询,现在看来,其中隐情不浅!”
还是那一年百万贯,还有孤臣孽子四个字打动了赵佶。萧言来汴梁不过两月,全无倚仗,就能经营起一年百万贯的收益。若是給他足够地位,足够时间,不知道能经营出什么模样出来!
孤臣孽子一说,无非表明他并非蔡京一党。不会影响朝局平衡。细细想来,如果萧言真的奔走蔡京门下,这等确凿罪状,早就传到赵佶耳边来了。而听到的都是他和禁军将门打成一团。
短短两个月经营出一年百万贯的现金流在先,没有这个本事,无法动赵佶之心。朱缅东南应奉局,一年报效,顶峰时候也不过就是数百万贯。而孤臣孽子之说在后,无这句话不足以让赵佶心目中为萧言开脱。这个时候赵佶完全就想起萧言的平燕大功了,突然觉得,梁师成要将萧言逐出,那就成定局了,他也再不好说什么。现在也许还来得及,先召见萧言一次,再细细衡量一下其间得失!如此看来,梁师成对付萧言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可不能耽搁了!
事关一个未来新东南应奉局,穷久了的赵佶也按捺不住。当下就已经起身:“召内使进来,萧言在何处?传他来见!”
李师师一下拉住赵佶,低低只说了一句:“隐相面上,须不好看。”
赵佶一怔,也反应过来。梁师成现在毕竟是他第一得用心腹,还靠着他制衡蔡京。现在自己明目张胆的一在这里召萧言而来,汴梁估计马上就要传遍了。这是大杀梁师成威风的事情,蔡京恐怕就会静极思动了。要召萧言,也应该密密召之,萧言不得用,也就罢了,敷衍两句便让他退下。若是萧言得用,不惊动朝局就悄悄化解了梁师成对他的举动,这样对汴梁的扰动最小,正是两全之策。
赵佶惊喜的看了李师师一眼,叹息道:“师师,朕能得你,真是天大的福分。”
李师师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按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和你本来就聚少离多,今夜又給那南来之人抢走一大半,奴却也也是自作孽。。。。。。。。。。。。萧言去时留下了在东十字大街的住址,我遣院公使女密密将他从后门迎来就是。官家告诉班直放行车子,如此也就两全了。官家意下如何?”
赵佶涎着脸搂着李师师:“却要搅扰你这个清净神仙地方处断些俗事了,师师,但在朕心,必有补报。”
李师师瞧他一眼,转头幽幽而叹:“女子为心仪男人,总是无怨,世间男子却多负心,将来能不能记起,但凭本心罢。。。。。。。。。。。。”
赵佶大是心动,轻轻搂过李师师赌咒发誓:“朕绝不负你!”
李师师轻笑,并未曾答话,将头埋在赵佶肩上,将自己一双神色复杂的明眸,就这样掩藏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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