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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咋说都是这样,男人也是不想多说了,只道:“娘来做啥?”
老婆子把手一摊,“你爹病了,我来找你拿点银子给你爹抓药!”
男人道:“娘,分家的时候说好的每年给二两银子的孝敬,今年的我们已经给了,过年的时候也给爹娘孝敬了一身新衣裳——”
他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你这个不孝子!你爹生病了!你拿点银子抓药咋不成了?你狼心狗肺啊!”
男人表情无奈又无力,“可是娘,从咱们分家开始,这一年下来今儿不是爹病明儿就是娘你病,一病就要来找我要银子,可村里人都知道,你们压根就没病,要了银子也没请郎中没抓药——一次两次就罢了,可我们一家也要过日子啊!娘你是真的想逼死儿子啊!”
老婆子压根不理会他的苦楚,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拍着大腿就哭嚎起来,“哎哟我的命苦啊!咋就生了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子啊!被个狐狸精勾得跟爹娘离了心,生养之恩说不认就不认啊!老天爷啊!这样不孝的玩意你咋不把他收了去啊!”
那两个妇人就在一旁打配合的扶着老婆子劝起来,一个道:“娘,你可别气坏了身体啊!”
一个道:“娘,你还有我们呢!那不孝的子孙,祖宗都不会保佑他们的!”
这又哭又喊的,惊飞了路过的鸟儿,吵得人心里也堵得慌。
男人无力的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来,“只有这么多了。”
干嚎不见一滴眼泪的老婆子一见铜钱,立马扑腾起来一把薅了过去,数了数,嘴就撇起来,“才这么点?这开了年也出了七八天的摊了,咋也不能才挣这么点吧?这就够你爹抓两副药的!还得给你爹买只鸡再割点肉补补身子呢,再给点!”
男人摇头,“真没了,这几日生意不好,就这些,娘若是嫌少,那就还回来吧。”说着要上前去。
老婆子动作麻溜的就将铜钱塞进了衣服里,“我先给你爹抓着药,过几天再来找你拿钱买鸡!”
说着,被两个儿媳扶着,又脚步生风的原路返回了。
等人走远,那抱着女儿的年轻妇人就抹了把眼泪,“这日子,可啥时候是个头啊!”
男人也是一脸沮丧。
徐茵茵和细辛从头到尾看着的,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是不知前因,但只凭这会儿所听所见也能大致勾勒出这个事来。
无非就是一大家子里不受重视被打压的做牛做马的儿子拼着一口气终于闹得分了家,可分了家之后也没什么用,孝敬银子要给,三天两头的来要银子也得给,不给就闹,不给就是不孝顺——
若是一开始就强硬起来不给,说不得也不会成这样,可已经开了头,又哪能轻易改变呢。
这事吧,天长日久的,还真是要逼疯人的。
徐茵茵看着那妇人跟刚泡了一桶黄连一样的脸和那暗淡无光的眼神,再看看那瑟缩在她怀里哭的一双儿女。
想了想,忍不住出声道:“只要离得近住着,这种情况想来是永远避免不了的,你们何不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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