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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州兵受到伏击后,仅仅是慌乱一阵,然后迅速展开反击,试图用步卒和骑兵配合,牵制住草原狼骑,交锋不久,枭字营的勇士远超莫奚官与料,骑术精湛到人马合一的地步,三张大弓威力惊人,即便投入四千有余的兵力,依旧是被动挨打的局面,衣袍都摸不到。
复州死士爆发出来的血性,令萝枭刮目相看,中箭后,砍掉箭矢,继续埋头冲锋,掉了一条胳膊,仍能做到单手对敌,无愧于死士美誉。
双方都在惊叹对方武勇,萝枭也收敛起轻视之心,指挥枭字营和近卫营排开一字长蛇阵,占据高点,锁住西进要道。
莫奚官望着狼兵组成的铜墙铁壁,目光阴晦,“这些家伙有强弓,有骏马,打不过也跑不过,不要和他们缠斗了,撤!”
莫壬良焦急道:“世子殿下亲至,想必精锐尽出,父亲,趁着胜负未定,早早降了,或许能保住这七万将士,再打下去,误己又误国,真成了千古罪人。”
“放肆!”
从来都是慈父形象的莫奚官大声训斥一声,脸色阴沉似水道:“不打赢这一仗,谁都以为复州兵是好欺负的软骨头,哪怕是降了,人家也觉得你是走投无路无奈选择,打,还必须要打赢,这样庙堂中的贵人,才会对咱们父子高看一眼。”
莫奚官语气放缓,轻声道:“草原狼骑弓马娴熟,又围住了西北路线,你暂且跑不出去了,先撤回复州再做定夺。”
七万大军朝着复州移动,夹在中间的一万多保宁军遭了殃,西边大军如潮水般来袭,东边稳住阵脚后开始围杀,前有狼后有虎,困在中间极为难守,两边不断挤压,将鹿怀夫与贺举山分开,各自为战。
一些复州兵想要围堵保宁军,从旁边绕行,察觉到山坡人头攒动,于是乌泱泱冲了上去。
一名扛刀披有重甲的将军坐在一块巨石上面,晃着两条又粗又短的腿,嘴里还啃着苹果,粲然一笑,说道:“此路不通,生人勿近。”
横肉遍布的五官,搭配刻意学来寺人说话腔调,在夜里渗出阴森恐怖意味。
眼神好的复州兵借着月光瞅去,那名将军身边各插有两杆大旗,一个写有燕字,一个写有云字。
迎风猎猎招展。
所向披靡的常胜军,燕云十八骑!
凡是大宁军卒,对于这个旗帜都存有敬畏之心,是张燕云给了四疆一个太平,以武将之身,官拜一品,授赐国公。
大宁百万将士,谁不以赵国公为荣?
打头的复州兵将军迟疑片刻,右手捶胸,缓缓弯腰,冲着两杆大旗恭敬行礼。
“撤!”
二话不说,率领大军离去。
崔九扭动布满伤疤的脖颈,嘿嘿笑道:“小子们,瞧见没,威风是你们张祖宗带着爷爷打出来的,管他啥复州死士还是西军,见了咱照样认怂,若是云帅亲至,放个屁都能把莫奚官吓出好歹,一个头磕在地上,立马降了。”
先登营的老卒们放肆大笑,已经习惯了这样场景,入营不久的新兵毛头,不由自主挺直腰杆,心里乐开了花,琢磨着没投错门庭,有过耀武扬威的经历,死了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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