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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伐点点头,秦文笑笑:“好,此时尘关已被咀罗十一部人马团团围住,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打到南狱,若你是尘关主将,你怎么去面对?”
柳伐走到沙盘面前,随即又问道:“尘关此时有多少兵马、粮草,咀罗部又是有多少人马?”
“尘关总计只有三卫,便是三千人马,粮草只能维持一月。咀罗部总共是一万大军,他们非常擅长在这种地形下作战。”秦文严肃的道。
“尘关是南狱的门户,若是失了尘关,南狱则危险了,尘关由三部分组成,第一磨石岭,这是尘关最为险要的地方,又是居高临下,只是岭上没有水源,不可常守,第二就是广平直道了,广平直道地形开阔,沿途几乎无地可守,可是虽不容易守,但是若是广平直道沦陷,大军则可长驱直入,届时南狱危已,第三则是尘关了,尘关有数丈高的城墙,最容易守,难以攻破,所以咀罗部一定会直攻广平直道,毕竟广平直道事关重大,算是尘关以及南狱的咽喉。”
柳伐顿了顿又道:“若我是咀罗部,我必正面攻打广平,然后派出兵马攻下磨石岭,前后夹击,则大事可成。@,蛮族又多攀越之士,相对来说,山中作战比平地还要有优势……”
秦文有些疑惑,他问的是守城之事,柳伐怎么只说攻打之事,不禁皱眉道:“我说的是守城?”
柳伐淡笑道:“莫急,若我是尘关主将,我是不会以卵击石,与他们正面相对的,我只需要不断的派兵骚扰他们,让他们行军慢一些就行了,若是死守毫无出路,一日必破。但是如果是拖,那一月的粮草也不太够……”
他说的虽然平淡,但眉宇之中微有得色。秦文笑笑:“哦,那你说说,你怎么骚扰他们呢?”
柳伐此时也严肃了起来:“先生,若是守城,看似我们有城所守,实则是被动了,尘关虽有城墙,但不足以抗敌,再者,尘关的位置委实尴尬,如同鸡肋,我们要变被动为主动,最强的防守便是进攻,此时咀罗大军志得意满,需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秦文又笑着道:“唔,不错,说的倒也头头是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尘关的位置的确尴尬,但是它很重要,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尘关是一个兵站,有三卫把守,第二这里有粮,第三,这里有兵源,磨石岭也罢,广平也罢,若是没有尘关,二者毫无意义。”
其实他对柳伐说的话也是很认可,只是年轻人志得意满不好,还需要打磨打磨,还需要时间。关于尘关他也是束手无策,不过听了柳伐一言,他倒是有些想法了,广平确实十分重要,当初也是皇帝为了治天下才修了这直道,不过现在反而成了害了。
柳伐一听,也是有些惭愧,他不懂兵法,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听秦文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汗颜,马上肃然道:“先生说的是,某有些孟浪了。”
秦文想了想,时机未到,淡笑道:“既如此,你便回去吧,入伍一事,你无需多虑,我自有打算。”柳伐一听,脸色不变,抱拳就要出军帐。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再问你一次,你姓什么?”柳伐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是秦文对自己说的,他头脑中想过很多次,对父母却是没有一点点的印象。他叹了口气,还是坚定的道:“我,柳伐!”随即掀开帘子,先行走出去了。
秦文仿佛有些疲惫,他挥了挥手,也让南宫制怒出了军帐,既然你不愿意走这条路,那么,我便让你在这条路上走的苦一些吧,他此时很是心酸,想起了当年的很多事情,很多人……
此时柳伐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但似乎又没做错,柳伐叹了口气。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当然了,秦文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救了自己几次,自己也没有一句感激的话,想到这里,他又是有些懊恼,毕竟秦文不是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的身份长途跋涉到平南,已是仁至义尽了。不过柳伐不知道,秦文并不在乎这些,“秦文辅国,天下太平!”这八个字从来都不只是一句空话,不管柳伐怎么想,他的路都在有人为他修,之前目前就是这样。不过这条路有多么血腥,它从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柳伐走出去后,一把被南宫制怒拉住,只见他严肃的看着柳伐,定定的说:“有时候,你不妨顺着先生的话头去说,他身子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今年,身体就一直很差劲。”说着就停下了,往军营门口走去。柳伐先是一愣,随即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此时此刻怎么想不起来了。
他跟着南宫制怒迷迷糊糊就出了军营,此时南宫制怒别过柳伐,转身又回了军营。柳伐看了一眼这军营,微一思索,朝着宅子里去了。此时叶若昕正在家里,闲得无聊又在找两个丫鬟述说她的光辉史,柳伐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有些啼笑皆非。再看看柳傲,他也是十分勤奋,这几日南宫制怒比较忙,所以也抽不出闲时间才教柳傲,柳傲自己也没有懈怠下来,每天仍旧是努力的苦练着,他比人少一只胳膊,他就只有更努力的去训练,不是为了变得有多强,至少能够不给柳伐拖后腿。
柳伐也是很欣慰,这几天颇不安定,谁知会生出什么事来,又听到秦文说南狱这几日也有大敌来犯,他想着怎么去报答秦文,但是秦文一句话也不说,倒是让自己有些噎着。还有一件事,也是柳伐有些烦躁的原因,那就是叶若昕,叶若昕跟着自己走了这么一路,也受了不少苦,自己是不能负了她的,可是有炎凝在前,自己又怎么给她说呢?
叶若昕虽然没什么心机,但不代表她不会想,柳伐想了许久,决定还还是和叶若昕谈一下,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自己,也没个什么名分,传出去,总是让别人指指点点……
毕竟已经是深秋,天气慢慢的冷下来了。到了晚饭的时间,天还不是很黑,只是光线有些暗淡,叶若昕其实挺怕黑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总是点很多的灯盏,只是现在不同了,她也试着开始操持家里的事情。
她这些日子,也是闷闷不乐,柳伐那日在刑场说的话,他说喜欢自己,这一段时间下来,也安定下来了,眼看不得不及笄了,二十岁,自己还未曾嫁作人妇,想到这里,有些失神,忘记了自己在做饭,不妨让菜刀伤到了手指,她蛾眉不展,将玉指含在口中,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原本也和炎凝一样,在家里是什么也不做的,现在学着做饭,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终于她也停下手来,让两个丫鬟去做,自己用布稍微包扎了一下伤口。慢慢的走出了厨房。
柳伐这一天都在军中,虽然秦文没有给他安排差事,但是也让他多在军中走动,这一日下来,也结识了不少汉子,男人之间的对话,一是酒,二是拳头,这南狱可不是讲斯文的地方,何况还是军中。军中,酒是不允许的,就是私斗也是不许,但是军中有演武场,正是军中汉子发泄的地方,除此之外,军中也没有什么可以玩的,再加上秦文治军极严,若是有私斗、赌博、喝酒的士兵,都会处以大刑。
柳伐满身臭汗的回到家中,就看到叶若昕包扎的手指,他眉头一皱,马上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抓住叶若昕的手,又柔声道:“怎么搞得,还弄破了手指。”言语中最多的是关切,以及一些埋怨,仿佛伤的不是叶若昕的手,而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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