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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淡淡开口,“玉嬷嬷,燃香。”
玉嬷嬷应一声,立刻燃了一支香。
时安夏看着唐楚月,“半炷香时间,过时不候。”
唐楚月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哭得眼泪哗哗,“欺负人!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
郑巧儿看了时安夏一眼,淡淡吩咐道,“玉嬷嬷,让她两个亲嫂嫂来领人。”
唐楚月一把抱住玉嬷嬷的腿不放,摇着脑袋哭道,“大嫂,夏儿,别这么对我……我很可怜了,我真的已经很可怜了。我原可以护国公府嫡女身份议嫁的,可现在,可现在,我身份多尴尬啊,所有人都在笑话我。说我父亲没死,就没了爵位。这在历朝历代都没有先例。”
“所以你准备替你父亲抱不平?帮他争取一下爵位,让他重新回京?”时安夏讽刺地反问,“那本公主可以认为,你在质疑我父皇的决定!”
唐楚月只觉得这外甥女就像只恶鬼,一旦被她抓在手里,她就会把你一层一层剥皮拆骨,整个吞下。
她竟然忘了时安夏还是海晏公主!
她竟然真的只把她当个外甥女来看!
她错了!
唐楚月这么想着的时候,就扑到时安夏腿边,哭成了一团,“夏儿,以前咱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啊,你饶了我,好不好?”
“我和你是没有深仇大恨。可是,我和你母亲有仇。”时安夏伸出手,看着洁白匀称的手指,“尽管我和你母亲有仇,但我也没想过要对付你。不过你既要害我,我为何要对你手下留情?”
“可我压根还什么都没做啊!”唐楚月崩溃地喊。
时安夏便是弯了腰,将脸怼到唐楚月的面前,缓缓开口,“那我这半生不熟的小姨,原本准备怎么害我啊?”
她声音平静,甚至带了几许温柔。
可越温柔,就越阴森,越让唐楚月害怕。
唐楚月没顶住如金钟罩一般的压迫,哇的一声边哭边把自己的想法,该吐不该吐的,全吐出来了。
郑巧儿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一气之下伸手就在她脸上打了一耳光,“下作东西!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唐楚月捂着脸,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只小心翼翼去瞄时安夏。
她以为时安夏听了会面色大变,谁知人家云淡风轻坐在那里,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好似她所说的话,丝毫影响不了时安夏。
也确实,时安夏前世一生都在那些流言蜚语中度过,比之更难听的都听过,又何况是这点?
好歹岑鸢还是她成过亲的夫婿呢。
时安夏待舅母出够了气,才淡淡启唇,如同一个长辈的口吻,“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安安稳稳待嫁。希望你嫁了人,能体会女子的不易。”
唐楚月呆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外甥女在听完她的手段后,怎么还能这么平静,怎么还能娓娓说出这么大气的话来?
时安夏话还没说完,“别以为拿自己家里的事图个乐,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觉得你傻。你嫁了人后,便是知道,一个女子有个强盛的娘家有多安稳。”
唐楚月听得愣住了,这是她母亲都从来不曾跟她说过的话。
又听时安夏说,“哪怕是我,尽管并不想认你,我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来往。但你以后的婆家,只要知道你有个沾亲带故名义上的外甥女是皇上钦封的公主,他们就绝对不敢给你小鞋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都不懂?还口口声声护国公府嫡女!你哪里有丁点权贵世家嫡女的风采?”
唐楚月彻底呆住了。这一次,流下的眼泪,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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