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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从基层干起,逐步被提拔到中央朝廷的。
宣和元年五月,东京城遭暴水淹没,情况十分危急,时任户部侍郎的唐恪临危受命治水。
有人建议决南堤,以纾解宫城之水患。
唐恪反对这种害民之举,他说:“水涨堤坏,淹没居民,此无可奈何,今决而浸之,是鱼鳖吾民也。”
唐恪不顾个人安危,乘坐小舟,现场勘察暴水实情,以求因势利导。
最后决金堤,将暴水注之黄河。
不到半月,京城水退,赵佶对唐恪大为称赞:“宗庙社稷获安,卿之力也。”
此次治水,显示出唐恪具有一定的解决危机事件的魄力与能力。
金军第一次兵临东京时,唐恪在杭州任知州。
李邦彦举荐他回京,任同知枢密院事,希望他能参与军事决策。
他回京后,赵桓决定重用,直接任命他为中书侍郎。
当时,大臣们都热衷于讨论宣和年间政事,致力于揭批“六贼”,希望改革时弊,拨乱反正。
唐恪对此不以为然,他对赵桓说:“改革时弊应逐渐进行,今日边事甚急,应先讨论边事。言者不顾大体,纠缠于从前之事,以快一时之愤,岂不伤太上道君之心哉?蔡京、蔡攸、王黼、童贯之徒,既已贬斥在外,姑且可已矣。他日边事既定,然后告知道君,请下一诏书,与天下共弃之,其谁曰不可?”
可以说,唐恪这时看得还是很准确的。
赵桓也觉得唐恪很有见识,于是,在免去徐处仁、吴敏宰相后,拜唐恪为少宰。
赵桓对唐恪寄予厚望,期望他能像当年治水那样勇于负责,敢于担当,挽救时局。
朝廷于是组成了以唐恪为宰相的新班子,班子其他成员为:何栗任中书侍郎、耿南仲为尚书左丞、陈过庭为尚书右丞、李纲知枢密院事(仅挂名而已)、聂昌(赵桓给聂山改的名)同知枢密院事。
以唐恪为宰相的新班子,对此时局势的判断与对策仍然分歧很大,仍然争论不休。
聂昌刚上任时反对割地议和,对战胜金人很有信心,赵桓于是命聂昌全面负责军事工作,并可便宜行事。然而时间不长,聂昌见河东官军屡战屡败,于是改变看法,转而赞同议和。
深得赵桓信任的耿南仲,自始至终力主议和。他主张效仿澶渊之役的办法,以三镇赋税来赎三镇土地,以换取两国和平。如果金人不同意,则必须忍痛割地求和。在他看来,战则必亡。
以扳倒王黼而闻名于朝野的何栗,则坚决反对割地求和,他说:“三镇,国之根本,奈何一旦弃之?况金人变诈罔测,安能保其必信?割亦来,不割亦来!”
唐恪审时度势之后,最终也选择了议和。
而赵桓则还是老样子,战和不定,一会战,一会和。
在这个危急时刻,宋国上下竟然还无法形成统一,如此一来,搞得整个宋国更加乱七八糟。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就算有心做事,也难以做事。
就以李纲为例。
李纲被吴敏等人排挤出朝廷之后,本欲练支精兵与金军决战。
可朝廷隔过李纲直接指挥各军将领让他们出战,然后战败,令李纲心灰意冷!
李纲消极地滞留在怀州,按兵不动,每天与幕僚邹柄、张牧高谈阔论。
诸将若要向李纲汇报事情,需先请示邹柄和张牧。
将士们因此对李纲颇有怨言。
后来,吴敏被罢免,朝廷中的人都说,吴敏是蔡氏党羽,是蔡攸安插在朝廷的心腹。
这让李纲无法接受。
李纲认为,这一定是唐恪、耿南仲、聂昌这帮人捏造事实颠倒黑白,蒙骗了赵桓。
同时,李纲也忽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觉得不久之后,自己也很可能步吴敏的后尘。
因此,早已经意兴阑珊了的李纲,去意已定。
李纲在朝廷时,就不仅与唐恪、耿南仲、聂昌等宰执大臣道不相同,而且在许多方面他们都格格不入。
所以,与其被勒令罢官,还不如自己主动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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