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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超风惊异地发现,裘千仞竟然真的像陈玄风说得那样,将她夫妇让进了林间的一座厅室。
进入厅室之后,裘千仞又命令室内两名丫环端来四色冷盘总计十二件,一坛美酒,三只陶瓷酒杯,摆在三张矮几之上,然后伸手延客道:“寒舍地处偏僻,拿不出好酒好菜来款待贵客,还望贤伉俪海涵,将就则个。”
这下梅超风更惊奇了,还真请我们喝酒啊?可是这裘千仞的态度为何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陈玄风把手中水缸往地上一扔,发出“咣”的一声金属碰响,可是这声音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件重物落地所发出,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若不是看见那缸口溅出水花的水面,梅超风都觉得这水缸是空的。
不等她想清楚,陈玄风已经拉着她一起坐在相邻的两张矮几后面,说道:“老裘这人是出了名的古道热肠,为人最是豪爽仗义,虽然武功极强,却不会仗着武功欺负客人,不信你看,他马上就会露一手掌刀切瓷杯的绝学……”
梅超风半信半疑地看向裘千仞,只见对方和自己夫妇同时落座,一只右手已经拿起了一只瓷酒杯,左手却在杯口反复拭抹,似乎是嫌那瓷杯不够干净。不禁暗暗纳闷,他自己家里的丫环端上来的酒杯,难道不曾清洗过吗?
梅超风这里疑窦丛生,裘老儿这边却已是恐惧之极,他当然知道自己左手中指上戴了一只指环,指环内侧镶嵌着金刚石片,此时看似用手拭抹杯口,实则是以金刚石刀切割杯口,只需沿着杯口切割一圈,再用掌刀轻轻一削,便能将杯口斩落下来。
这一手原本也是裘老儿惯用的唬人伎俩之一。
哪怕武功再高之人,也不可能如此光滑平整地切削瓷杯,所以只要当众施展出来,必定令人叹服。
他前两招空心水缸和池塘暗桩都已经被陈玄风识破,无奈之下只能再用这第三招,只求能够吓住陈梅夫妇,让他们萌生退意。
然而此刻他还没有切割完毕呢,陈玄风已经说起了这件事,明显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陈玄风不是人,是鬼吗?
此时陈梅二人均已注目在裘老儿的两只手上,裘老儿顿成骑虎难下之势,明知道这一手已经被对方识破,也不得不继续表演,切割完成之后,单掌平削,果然将一圈杯口削落在矮几之上,发出“噹”的一声响。
梅超风不知就里,只看得目摇神驰,叹为观止。
以她这等武功造诣当然识得厉害,要想破碎瓷杯不难,只需江湖上随便一个三流武师一拳都能砸碎,难就难在如此以掌为刀进行切削,要将横切面削得如此平整光滑,绝非常人所能。
可以说,即便有人手持吹毛利刃、削铁如泥的宝刀,要做到如此境界都很不容易,这需要极高的速度,然而裘千仞这一掌速度并不算快,却做到了宝刀都很难做到的事情!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裘千仞的掌缘比宝刀还要锋利!
梅超风忍不住脱口叫了一声好。再看裘千仞时,却见裘千仞竟然没精打采,一点得意之色都没有。就仿佛他刚刚施展的并不是什么惊人的手段,而是人人都会的粗浅功夫。不禁更是纳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玄风眼见梅超风一脸困惑,也不指点迷津,只微微一笑,指着裘老儿身前矮几上横放的一柄带鞘长剑说道:“老裘的武功自然是没的说,你看见他面前那柄长剑没有。”
梅超风看了看那把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问道:“怎么?莫非那剑有什么来历?”
陈玄风笑道:“剑倒是没什么来历,只不过老裘的护体神功很是了得,咱们修炼铁布衫的最多只能做到刀枪不入,老裘却能做到长剑刺入身体不流一滴鲜血,即便反复刺入百十次,都是毫发无伤。”
梅超风大惊,“世上还有这样的护体神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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