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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馨在镇国公府里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须弥福地的异常了。
这两年,她从怀孕开始,就再也不能进去自己的须弥福地。后来生了小子言,又成天忙着带孩子,还有镇国公府里的大小事体,去须弥福地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她的弟妹卢珍娴已经快要临产了,自然每天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胎,万事不理。
还有镇国公府的三小姐简飞怡下个月就要出嫁,贺宁馨又要忙着做最后的准备。六十四抬嫁妆理了又理,生怕出了茬子。
所以贺宁馨近来早起晚睡,十分辛苦。
简飞扬看着贺宁馨这样忙碌,很是心疼,便专门去贺宁馨的娘家请了贺宁馨的娘亲许夫人过来,帮着料理简飞怡的婚事,才让贺宁馨每日能多歇息一两个时辰。
这天午后,贺宁馨吃过午饭,又觉得困倦不堪,便跟自己的娘亲许夫人说了一声,回自己的内室歇息去了。
许夫人又让小厨房做了安神的汤药,给贺宁馨送过去喝。
贺宁馨歇晌午觉的时候,一丝声响都不能有,否则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致远阁的丫鬟婆子都知道夫人的这个习惯,所以没到晌午,致远阁里鸦雀无声,有职司的丫鬟婆子穿梭往来,也都是轻手轻脚。
贺宁馨的大丫鬟白茶和红茶更是专门守在致远阁上房的门口,盯着上房回廊和致远阁的院子,生怕有人阄出一丝声响,影响了贺宁馨安眠。
贺宁馨回到内室,歇下了钗环,将床帐放了下来,倒头便睡。
这一次,她睡得极不安稳。每次刚一睡着就觉得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有时候是“贺宁馨”,有时候又是“裴舒凡”,让她无所适从噩梦连连。
当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贺宁馨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回想着自己刚才的梦,却怎么也记不清了,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一直在照着一面菱花镜……
那面镜子看着好生眼熟……
贺宁馨蹙着眉头细细思索眼神慢慢落到自己脚踝上的兰花型胎记顿时明白过来。—定是须弥福地有事!
以前没有怀孕的时候,贺宁馨对须弥福地十分敏感。那里有风吹草动,她都能立刻感应到。
这一次,她却迟钝了许多,以至须弥福地都入了梦,才将她唤醒。
想到这里,贺宁馨立时摸了摸自己的胎记,便闪身进了须弥福地。
须弥福地里似乎比她上次来的时候,还要萧条。
贺宁馨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二楼看见二楼的书架上,多出了许多书籍,还有书案上,也多了几瓶药丸。
贺宁馨打开瓶盖嗅了嗅。原来又是治雷公藤的药丸。难道裴舒芬又要出手了?可是她不是被缇骑用了写有佛偈的黄丝带控制住了,不能再进到琅缳洞天里面去?
贺宁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难道那些东西已经关不住裴舒芬了?
贺宁馨摇摇头,放下药丸,举步走到三楼。
三楼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贺宁馨坐到梳妆台前,摆弄了几下梳妆台上的菱花镜,就看见了近来在对面的琅缳洞天里面发生的事情。
果然裴舒芬已经脱离了黄丝带的束缚,逃到了琅缳洞天里面。
看见裴舒芬在琅缳洞天里面一次次地取热水,然后在里面沐浴,换衣,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贺宁馨倒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不管她的心思多么恶毒,做得事有多糊涂,可是有一点,贺宁馨觉得连自己都不得不佩服她,就是她有一股永远不言败,也不放弃的顽强在里面。
裴舒芬身上遇到的许多事,要是放到别的女人身上,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可是裴舒芬不仅活了下来,还一次次地企图翻身,卷土重来。
贺宁馨深深觉得,自己如果不是有了须弥福地,可以就近观察裴舒芬的一举一动,自己也不一定能保证对付得了她。实在是裴舒芬的所思所想太过奇特,贺宁馨觉得一点都不像大齐朝里面正经的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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