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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药物毒物相生相克,要化解此物的霸道药性自是可以的。”李太医道,萧氏心头一喜,然则一抹喜色还不及爬上眉梢,却听他话锋一转,继而一声叹息道,“可这药的药性实在太过霸道,一旦入体,对人体造成的损伤却是无法修补了。”
这要,是白姨娘趁虚而入,在两月之前就开始给她混在治伤的药膏里使用的,从李太医所言的药力时效上看——
现下,显然已将病入膏肓!
萧氏身体里的血液瞬时像是被抽的干干净净,颓然跌回枕头里,双目无神,空洞的盯着床顶帷幔,
李太医虽未曾替她把脉诊治,但看她此时的身体状况,再联想到这瓶药物,心里自是一清二楚。
“哎!”他叹一口气,对萧氏道了声保重,确乎是真的断定此药无解,作为一个对药物痴迷热忱的老医者,他竟是一丝一毫去为萧氏试探诊治的意思也没有,只就尽职尽责的留下两副滋补的药方就起身告辞。
春竹含着泪送他下楼,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楼梯口,突然想起来什么就叮嘱道,“太医,我家夫人的事还请您能帮忙保守秘密。”
一家主母,尤其还是萧氏这样精明霸道的人,竟被妾室毒害到此等境地,绝非什么光彩事,更何况,其中还极有可能是有易永群的手笔。
“这个自然,请夫人放心就是。”李太医道,说话间又是连连叹息,背着药箱快步出门去了。
送走了李太医,春竹再回来时就眼睛红肿的不住落泪,伏在萧氏的床边抓着她的一只手哀哀的哭,“夫人,那白姨娘真是太狠毒了,您一定不能放过她。去找老夫人吧,定要讨一个公道回来,让那贱人不得好死!”
听了李太医的话,萧氏就一直一语不发,这会儿慢慢回过神来,唇边跟着慢慢荡起一丝笑容来。
这个笑容明显的太不合时宜,春竹被惊得浑身长毛,顿时也忘了哭,只就瞪大了眼仰头看去,惊惧道,“夫——夫人?”
“你怕什么?”萧氏阴冷一笑,目光就从她脸上移开,抬手一指放在窗前小桌上的那个瓷瓶道,“把那个给我拿过来。”
春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顺从的去取了来,口中念道,“这脏东西,还是让奴婢拿出去处理了吧!”
“这可是好东西呢!”萧氏却不理她,两眼仿佛重新有了光彩,痴迷的摩挲着那小瓷瓶的轮廓,目光灼灼生辉,更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春竹被她这反常的举动弄的浑身不自在,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萧氏兀自欣赏了那瓶子一阵儿,不知不觉间脸上浮现的笑意已经完全散去,化作冰冷一片的僵硬面具。
“这个东西,混在跌打药里涂一点在身上就能如此厉害,你说如果吃下去,会是什么效果?”萧氏突然道,像是在问春竹,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夫人您的意思是——”春竹精神一震。
的确,白姨娘居然敢对自家夫人下手,那么以夫人的性格,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交给老夫人,还不及自己处置了那贱人来的痛快。
春竹想着就跃跃欲试起来,一撸袖子,道,“白姨娘去了平阳侯府,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奴婢这就去下去准备。”
“你急什么?”萧氏不满的喝住她,然后又再珍惜的抚摸着那小瓶子笑了,道,“这么好的东西,用在那贱人身上岂不浪费?”
春竹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却听萧氏紧跟着话锋一转,对她吩咐道,“你去吩咐厨房备好了醒酒汤等着,侯爷晚间回来,怕是会有需要。”
这样说着,她的视线却一直焦灼在那小瓶子上不去。
春竹虽然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此时却不得不直视萧氏的言下之意——
萧氏竟是要对易永群下手吗?
那可是武安侯!朝廷命官!她的结发夫君啊!
着是帮着萧氏做了再多的坏事,春竹也还是被当场吓到,腿一软,直接扑倒在地瑟瑟发抖。
而萧氏眼中却有一股戾气升腾而起,把她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眼焚烧起来——
易永群,你不仁,我不义,你想要我死是吗?怕只怕,你不可能比我更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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