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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巨大殿重归平静,姬宫湦才回过神来,方才那声巨响乃是雷电所致。
“打雷了!”
此时,天色倏然暗沉。
狂风由低沉呜咽变为尖锐嘶吼,瞬间吹乱大殿轻盈之物。
寺人尨急忙命人关上门窗,随后掌灯照明。
太督内史冂满脸担忧。
“启禀大王,暴雨将至,关中即将大涝也!”
姬宫湦镇定道:“夏季暴雨降临,乃常有之事,不可提前定论。”
太常姬黁见多识广:“以往关中大涝,均是巨雷先鸣,尔后狂风大作。”
姬宫湦反倒异常平静。
“此亦在吾等预料之中,但愿这暴雨仅只肆虐一时。”
太督内史冂道:“倘若暴雨连绵,致使关中化作一片汪洋,吾等该如何应对?”
姬宫湦苦笑:“孤王乃天子,并非天仙也,此等天灾,唯有静观其变。”
太督内史冂冷不丁道:“大王虽非天仙,却胜似天仙也。”
“太督何出此言?”
“大王此前颁布三道王命诏书,许多无知之徒人却不以为然。而今大涝已至,无知之徒将会自食苦果。”
“太督如此表态,似乎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也。”
“臣并非幸灾乐祸!”
姬宫湦道:“孤王尚未老矣,大殿虽昏暗,仍能看清太督之神情。”
太督内史冂赶忙解释。
“曾有东市商贾大放厥词,言大王忧心过度。无端疏浚沟渠,又需备挡水板与沙袋,以致东市近乎停滞。”
太常姬黁附和:“臣此前便有所耳闻,就连诸国驻使,亦觉大王多此一举。”
姬宫湦忙问:“商贾看重眼前之利,其等心生不满,尚且情有可原。诸国驻使皆知大涝,为何仍腹诽心谤?”
内史伯朙突然道:“诸国驻使皆卿士贵族也。”
这便不难理解。
无论干旱、水涝、地震、蝗灾与瘟疫,对卿士贵族而言,皆是百姓之事。
若论对其等之影响,无非便是仓中粮食要少一些。
有些极恶之徒,甚至还会借助天灾谋取暴利。
姬宫湦坦然道:“无论何等国策,皆难以尽全人意。孤王只以新国人为要,其等腹诽心谤,那便腹诽心谤罢。”
太常姬黁默默地举起手,奋力作出比六手势。
太督内史冂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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