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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走了。”东方极看着面前一口没喝的咖啡,声音有些沙哑。
“你……”蓝非早就想要走了,可真让她走那一刻,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有点难受,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着她就快速离开,东方极透过玻璃窗外望去,只见她一路小跑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她还会回来么?东方极有些怀疑,他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运气,不过却打定决心,哪怕是在这咖啡馆等上一夜也要等下去。
然后没等多久,蓝非就回来了,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看来是小跑着回来的,怀里抱着一盆小小的盆栽,绿油油的叶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就跑到了东方极面前,将盆栽双手递给东方极,“送给你。”
“送我?”东方极有些惊讶,她跑回去又跑回来就是为了送一个盆栽给他?这盆栽似乎没什么特别。
蓝非浅浅一笑:“这是幸运草,跟平时人常说的幸运草不一样,是真正的幸运草……好吧,我也不知道是究竟能带给人什么样的幸运,但这是目前我唯一能送给你的,希望你的人生能多一些幸运。”
女孩子的玩意,就喜欢给这些花花草草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加个花语之类的,东方极是不信的,只是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啊!他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让你觉得真正的幸运么?”蓝非明亮的眼睛望着东方极又补充,“仅限今晚十二点前。”
“怎么你是想做一次仙女教母还是圣诞老人?或者觉得欠了我什么,想要一次还完?”东方极莞尔一笑,拒绝道,“能够人为控制的就不能成为幸运,所以不必了,或者说今晚能够遇到你,一起喝杯咖啡已经是我的幸运,再收到你的礼物又是翻倍的幸运。”
“我不是想为了报恩。”蓝非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知道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好的事,可我也知道,不能同等回报这份感情,对于付出的人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我只是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替喜欢我的人做点什么。”
东方极道:“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子,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你都要替他们完成心愿,岂不是要累死?”
“喜欢我的人不多,相反相处久了多数人都不喜欢我,也有不少不怎么认识的人莫名其妙就讨厌我。”蓝非语气里有了一丝落寞。
“学校里的同学?”东方极虽是提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蓝非点点头。
东方极笑着摇摇头,“不招人嫉是庸才,都说学生时代单纯,其实不然,特别是大学生,没有了学习压力,更没有工作生活压力,闲着没事,可不就是没事找事了,校园欺凌也是最常见的,怎么不见出社会上的人结伴欺负邻居或者同事?”
蓝非从来没想过这些,不得不说,东方极的见解挺有独到之处,沉默了一下之后,她又问:“若是有那么一个人……好人,受人尊敬,可相处下来,突然觉得他的一些行为或者说某一句话让我不高兴,明显是好意,但我就是不高兴,是我的错么?”
东方极笑笑:“这很正常,所谓好人会在道德上严苛要求自己也要求身边的人,但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恩怨分明才是基本人性,既然觉得不高兴,何必勉强相处?到最后弄得都不愉快。”
蓝非有些赞同,“距离产生美,不是一路人,还是拉开距离比较好。”
“你是在暗示什么?”东方极又有些自嘲。
“真没有。”蓝非略一迟疑又道,“又或者,你这样想也没错,我这个人待人处事都有问题,很多相处久了的人都能看出我的很多缺点,进而讨厌我,我不了解你,不该评价你的感情,可是也许你喜欢的只是你想象中的人。”
“也许不是呢?”东方极看着蓝非的眼睛,声音有些低沉。
蓝非道:“我先说明啊,我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之类的,要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想,我会想要一巴掌打过去。”
“看不出来,你还有暴力倾向?”东方极有些意外。
“我经常跟人动手的,男的女的都有,所以说不要太想当然了。”蓝非淡淡一笑。
“哦,那我们倒是有点共同之处,我也觉得有时候动手比动口有效。”东方极也随即笑了起来。
话题不知道怎么的慢慢就转变了,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很轻松。
直到有咖啡店的服务生过来道:“两位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
东方极皱眉看了一下表,才晚上十点半。
服务生带着一脸的歉意解释,“真对不起,因为是大年三十,所以我们就要早些打烊……”
服务生的话没说完,就瞪大眼睛看着东方极甩出一叠厚厚的钞票,之后又摸出一张卡道:“这是给你的小费,另外你们这店里所有咖啡还有点心,我全买了,刷卡,能开到十二点么?”
“可以,您慢用。”服务生立即就把钞票收起来,然后拿卡去刷。
之后东方极看着蓝非清秀的脸庞道:“你方才问我,能为我做什么,仅限十二点之前,那么我的愿望,是在十二点以前就跟你坐在多喝几杯咖啡,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蓝非随手还关掉了手机,今晚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做。
这一举动又让东方极心一动。
蓝非不是个健谈的人,东方极口才虽好,但不善于跟女孩子相处,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欢聊什么话题,怕说错什么惹她不快,就没有没话找话,两人就那么静静坐着,品着咖啡听着咖啡店传来的轻柔音乐。
东方极默默看着蓝非,越看越觉得她美丽,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样子。
同时他心里也有一股淡淡的悲凉蔓延开来,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过了十二点,一切都回到原点,他们回到属于各自的位置,就当这是一场美梦好了,有些美丽是他不配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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