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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陵音久久没有动作,像是僵在那里似的。
越瑶疑惑,抬头望向温陵音,只见他的脸依旧白皙英俊,但眼神却有些迷离失神,耳尖更是红得宛如滴血。他下意识抬起修长的手指,在被越瑶咬破的地方摸了摸,而后又觉得不妥似的,猛地放下手背过身去,不肯看越瑶。
越瑶纳闷,担忧道:“你没事罢温大人?”
温陵音的背影一颤,没说话。
这是……生气了?
上司一生气,自己很悲惨。意识到这一点的越瑶有些慌了,又道:“温郎?”
温陵音又是一颤,转身就走,还因为太过急促慌乱险些撞上廊柱。越瑶下意识扶了温陵音一把,谁知温陵音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甩开越瑶的手,连连后退两步站稳。
越瑶一只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尖,叹道:“哎,方才是情势所迫,绝非故意轻薄,温大人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完,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不是戏文里的书生常用来调戏官家小姐的么……
不对,要说也该是温陵音说吧?怎么轮到她一个姑娘家来解释?
越瑶小小纠结了一番,却见温陵音像是突然回了神,目光总算恢复了清冷镇定。他用手背抵着鼻尖干咳一声,压低嗓音道:“可以确定里头的是北狄细作,先不要贸然行动,继续盯着,务必顺着他们这条线摸出其他同伙。”
见他恢复了正常,越瑶方才的那一丁点忐忑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一抹明艳张扬的笑来,“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赶在东厂之前将这些细作一网打尽,重振锦衣卫雄风!”
温陵音没说话,只望着越瑶,清冷的视线明明没有温度,却让越瑶莫名觉得燥热得慌。
“你要记得今日。”温陵音突然道。
越瑶刚才放下的心立刻悬起,一脸莫名道:“……记得什么?”
……
萧长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洗碧宫。她自出嫁后,已有半年多不曾回过这里了,一时间恍如隔世。
一旁擦拭案几的新宫婢阿朱见萧长宁醒来,忙不迭放下抹布,擦擦手朝外唤道:“冬穗姐姐,长公主殿下醒来了。”说罢,这个手脚麻利的小宫婢又凑过身来,伸手扶起萧长宁,说话的时候鼻翼翕合,连鼻头上零星的雀斑也变得生动起来,脆生生道:“殿下肚子一定饿了吧?想吃些什么,醪糟鸭信配水晶虾仁粥好不好?”
“都行。”萧长宁坐着缓过那一阵眩晕,这才问端着脸盆进门的冬穗道,“冬穗,本宫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冬穗给她擦脸擦手,细声道:“殿下在宫中突然晕厥,是陛下将您送来此处,命太医诊治的。”
萧长宁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都这么晚了,快送本宫回东厂。沈玹并不知本宫来了这,若是回来找不着本宫,该着急了。”
“殿下,您可千万别乱动!”冬穗忙扶住她匆忙下榻的身子,关切道,“沈提督就在殿外呢,他早就知道啦。”
一听见沈玹就在殿外候着,萧长宁更是心急,匆匆穿好绣鞋下榻道,“快,带本宫去见他。”
沈玹果然就站在庭前的水榭中,一袭玄黑披风,威严挺拔,正同萧桓小声交谈些什么。
萧长宁止住了脚步,站在廊下观望,心想:沈玹和皇帝竟也有如此心平气和的时候么?只是,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呢……
正想着,沈玹率先觉察到了她的存在,立即停下交谈,快步朝她走去。萧桓顿了一顿,随即也跟了上来。
“醒了?”沈玹应是匆匆赶来的,仪容还未来得及细细整理,甚至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上,显得风尘仆仆的模样,但眼神依旧深情,“该多穿件衣裳。”
萧长宁一见他便笑,说:“不冷。”
沈玹没说话,只自顾自解下披风罩在萧长宁身上。
萧桓站在庭中,无言地打量着两人片刻。萧长宁望了弟弟一眼,似乎在他眼里读懂了什么,失神了片刻方颔首笑道:“本宫身子不争气,给皇上添麻烦了。”
萧桓鼻子一酸,忙道:“阿姐好生注意身体。”
萧长宁说‘会的’,随即又希冀地望向沈玹,问道:“沈玹,你是来接本宫回去的吗?”
沈玹没有即刻点头,只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沉稳道:“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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