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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严肃的说道:“不然就真来不及了。
“但就算是动手术,也不能保证一定能顺利结束。”
“也就是说,我明天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对吧。”
安南轻声说道。
健壮的医生沉声道:“您说的是。但我会尽力……”
“不必说这些,医生。”
安南打断了他,发出低沉的笑声:“我当然相信你。
“但你……真的相信你自己吗?”
听到安南这没头没尾的话,医生沉默了一瞬。
安南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明天那另外一件事……你还记得吧。”
“啊,是的。”
医生叹了口气:“的确,我曾经这样承诺过……但我注定是要食言了。”
安南心中一动。
他微微侧过头来,低声道:“你还是决定就这样下去。”
“已经太晚了。”
医生叹了口气:“他把我当做英雄,但我只是个逃兵。
“明天是我们约定好的日子,但我……”
“你打算逃吗?”
安南尖锐的质问道:“都到了现在,还无法面对过去吗?”
对一般人来说,这样的话就不是多么礼貌、可能会招致敌意。
但安南如今的身份,却正好可以这么说——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位马上快要嗝屁的老太太。即使稍微说些不太礼貌的话,也能被人理解和忍让。
于是,站在安南身后推轮椅的医生只是苦笑着。
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因为我是个胆小鬼……我是个卑鄙可耻的逃兵。
“当年我是怎样从战场上逃走的……如今我也将在家门口像那样一样逃走。
“像狗一样。”
“你还是不打算去找你儿子吗?”
安南进一步询问道。
但医生没有回话,只是沉默。
他基本可以确定,医生就是他在第一张纸条上看到的那位“英雄父亲”了。
那么反过来推断……第一张纸条的主人身份,也就基本得以确认了。
于是安南诱导式的发问道:“其实我觉得,他可能早就已经认出你来了。不然他也不会在你面前格外沉默。”
“他本来就很沉默。”
医生辩驳道。
而这回话基本就等于是承认,“修补匠”就是他的儿子——在这村子里的八个人中,只有修补匠是最沉默的。
于是安南呵呵一笑,作出了最后的确认:“没错。因为他唯独修不好的,就是他的心。”
“……是我的错。”
没有意外的,医生沉默了一会又叹了口气:“他还以为我死了。他以为我寄回来的那块在爆炸中损坏的怀表,就是我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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