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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一愣,表情凄楚了,有点欲哭无泪和豆豆击掌道着:“瞧瞧,连孩子都知道我们没错,谢谢理解啊,豆豆!”
这一对心心相印的,可把尹白鸽和范承和看牙疼了,一行步行直到队部,豆豆在欢喜地喊着妈妈,和石处长说话的陈妍匆匆起身,笑容灿烂地迎向张如鹏,老张敬礼,姿势虽然标挺,可那样子实在是局促。
这真不是个小场面,还酝酿着大事呢,刚刚坐定,外面敲锣打鼓就来了,是陈妍的父亲带着喜庆乐队,专程给队里送匾来了,那个老头的疯病自从见到女儿已经不治自愈了,抱着张如鹏比儿子还亲热,反倒是张如鹏尴尬到快不知道手往哪儿放了。
喜庆中,谁也没注意,尹白鸽悄悄地躲到了楼后,她拔着孙启同的电话,一接通,直接汇报道:“孙副厅,张教官情绪很好,状态也很好。”
“我不是要很好,要达到巅峰。”孙启同在电话里道。
尹白鸽想想回复道:“已经是了……我能问下……”
“不能问,也不要打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几个走私分子,还收买不到我这种级别的官员……够了吗?”孙副厅在电话里,不客气地问。
“够了,谢谢。”尹白鸽道,听着电话里嘟嘟的盲音发怔,第一次领导会向下属自证他的清白,第一次领导会关心下属的心情。也是第一次,她对自己所在的组织有一种深深的期待。
可她心里纠结的一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大兵,对,大兵不知道怎么样了,大势所趋之下,一个个体往往都如沧海一粟,她知道那怕被放弃、被抛弃都是正常的,在这个共性的队伍里,往往会忽视个性的命运,那些被淘汰的,会被视作为一种牺牲,视作法制进步的牺牲。
会是这样吗?
尹白鸽痴痴想着,他看到了陈妍破镜重圆的一家,和队里的警员是那么喜出望外,忍不住有点挽惜,这个场合如果大兵也在该多好?
……………………
……………………
而歧途上的大兵正在越走越远。
车疾驰向大店乡,座位上的毛胜利被吓得不轻,大兵一伸手他就躲,一瞥眼他就哆嗦,实在是这个前警察比嫌疑人还黑啊,玩得不是疾速就是想制造车祸,别说是真想他死,就是假的也怕失手啊。
“嗨,还有多少货?”大兵问。
“有好几吨吧。”毛胜利道。
嘎唧,车一急刹,人一前倾,然后瞬间又加速,车打了个摆,大兵车开得像神经病了一样,扭了两家伙,吓得毛胜利死死握着车把手,心惊胆战地看着前方。
冷不丁大兵又问:“王大强说十几吨呢,要不是有这么多,谁特么顾得上跟你们玩命啊?到底多少?”
“不少,不少,十几吨。”毛胜利紧张的惶恐,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大兵车又一扭恶声恶气道着:“你特么还说瞎话是吧,王大强明明告诉我,五十吨打不住,你挤牙膏是吧?”
“没那么多啊,高岭土含量才千分之几,筛一吨容易啊?”毛胜利苦着脸道,这算是被讹上了。
大兵此时却平复了,笑着问:“是啊,我原来的队伍里可是有稀土专家,就按你们滥采的土方也能算出存货啊,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有多少货?”
蹭一脚油门,车速飞快了,毛胜利被颠来颠去的,那有空细细琢磨,稍一迟疑,大兵嘭地一拳上来了,他鼻血长流地道着:“哦哟,没那么多,全部张罗起来顶多三十吨,都在私采户手里,具体我也不知道。”
这个数字把大兵也吓住了,敢情缴获的那三点几吨,根本就是个零头,他兴奋地嘭一拳,捅得车顶重重一响,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真没想到大头还有这么多。
可不料这一拳重得把毛胜利吓得魂飞胆丧了,紧张地一躲急急喊着:“别打别打,我说我说……四十吨,顶多四十吨,不可能再多了……”
这回,该着大兵傻眼了,他怒视着吓得直缩脖的毛胜利,气急反笑,笑得他说不出话来,真不会形容自己这回好复杂的心情了。
下了高速,驶上乡路,速度放慢了,问话也快了,问谁在当家,没想到居然是个女的,叫王丑花,居然就是饭店里那个收钱的丑妞,论辈份她和王特同辈。东西藏在那儿?这个毛胜利就支吾了,说这是拿现金才能见着的货,大店乡被整顿了一次,现在村民也学乖了,只认钱,不认亲戚。
所以,不可能有大批量的藏货点,大兵又上了点手段,这货又支吾说了个地点,却是陌生的地名,在鄂澜山深处距离大店乡29公里,老凹村附近一处矿洞里,那是两家合伙的储货点,警察开始查之后,自己就先把口子封了,等着风声一过再拿出来卖。
这倒很像那帮偷采的风格,大兵不再逼问了,又一次看向毛胜利时,他心里倒隐隐不忍了,这家伙鼻血长流的,和着鼻涕眼泪,惨兮兮的样子像被人奸了好几遍,要不是想着这货以前干得事,还真不好说服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小毛啊,你看到啦,做好事很难啊,但要是做坏事,太容易了……想想你要是能拿到那么多钱,下一步该干嘛呢?”大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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