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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柔声说道,“不论大将军是虎或是豹,大将军与南王相争,最终得利者怕不会是大甘朝廷,两军交战,受苦的总是大甘的无辜百姓,大将军为何定要前去余州呢?”
“姑娘好犀利的词锋,只言大义,却不说南王分疆而治在先,就算如姑娘所言,日后大甘与南王会有虎豹之争,我为何又去不得余州?”
女子轻轻一笑,道:“观大将军西府行事,所谋只在一个快字上,破西戎,联拜火,拒回蒙,留西戎残兵牵制拜火,大将军自然是明白大甘想有中兴之势,最缺的便属时日了。
大甘诸府,除了狄州和南府诸州,如今已是千疮百孔,民怨沸腾,若要争在大乱之前稳住大甘局势,南王必然为大将军难容。
此去余州,无怪旁人会与大将军当年身入朔夕做同想,牧天狼陈兵狄州,该是用不了三十万大军吧。”
李落心中一寒,此女竟能洞悉李落用心,当年经略西府,不曾亡了西戎,只是为了在平沙川中留一个维持之局,好能腾出手来谋略大甘别处,在蒙厥举兵之前重整大甘乱局,如此算来,南王府确属李落心中所想。
女子见李落目光闪动,微微一笑道:“牧天狼骁勇善战,倘若大将军挥师南下,初时我猜定然是南王失利。
不过南府不同西府,只要不曾动了南王筋骨,此战必会僵持,一旦陷入交错之局,恐怕不单是天南诸州百姓流离失所,祸起萧墙之外也说不定呢。”
李落神情转冷,淡淡问道:“姑娘于我,为何有此断言?”
女子见李落神情转冷,暗暗一叹,轻声说道:“我也想是我想错了,不若大将军给我一个理由。”
“我们若在此处退去,倘若我一意孤行,来日还将南下,除了心境之中的破绽外,又有何妨?”
“这个,大将军可信也可不信,我只怕大将军或有不测,若是大将军遇险,亦非我所想。”
“如此说来南府有人想取我性命?”
女子缓缓摇头道:“倘若大将军执意南下,南府之中自然有人保护大将军。
不过恐怕也有人别有用心,倘若孤注一掷,大将军身陷南府,牧天狼兵行南下,战事一起,天下必将大乱。
再者,大将军行事这般决断,自然是明白北疆异族非是豺狼之属,实是藏龙卧虎,大将军所图也是为了在蒙厥来犯之前,后方安定罢了。”
李落瞳孔微微收紧,淡淡说道:“此次若我不去余州,姑娘可敢断言我日后不会再下南府?”
女子缓缓摇了摇头,淡然笑道:“大将军岂是能这般容易被旁人左右,只不过大将军若不去余州,说不得数年之内不会轻易南下,南府百姓或有几年休养生息。
倘若真有一日蒙厥来犯,大将军未尝不可与南王携手,共驱强敌。”
李落怅然道:“原来如此,姑娘并不看好大甘与蒙厥之战,到了那时,大甘兵败,天下英杰也可退守南府,借南王之势,与蒙厥逐鹿中府诸州。”
女子眼睛一亮,看着李落,没有接言。
李落顿了一顿,转头看了冷冰一眼,清冷说道:“南王势成,天下英雄莫不竞从,大甘困顿,已是朽木难琢,宋家是为枭雄之辈,不论当年如何起势,如今能造福一方,自是混沌之中的一股清流,民心所向,只是我却是姓李。”
女子面露神伤之意,轻声说道:“大将军如此惊才绝艳,为何苦苦困于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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