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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夏廷德皱眉,摇了摇头。
有了父亲的保证,夏问秋悬着的心脏又落回了实处。可接着,夏廷德“咦”一声,又喃喃道:“就这样看不太像,可仔细一看,又有那么一点像。不对,是极像……”
“父亲!”夏问秋低呵,“到底像还是不像?”
“像!”
夏问秋颓然坐下,锁紧眉头,像被人架在了火上在烧,脸色虚弱苍白,眉梢眸底全是怨怼与憎恨,“不管她像是不像,是也不是,父亲,这个人不简单,她定然怀有目的来东宫的。先前她嘱咐绵泽不能与我同房,绵泽就真的不再碰我。可您说,男人闲得住吗?如今,她自己倒是每日都来东宫,还总选在绵泽下朝之时,定是在找机会勾搭他。”
夏廷德猛一回头,“还有这等事?你为何不早说?”
脸上一红,夏问秋咬住下唇,目光凄凄。
“父亲,这种事儿,秋儿如何说得出口?原我也想着她医术了得,或许能让我怀上健康的孩儿,如今,眼看太子爷的病一日比一日好转,东宫上上下下的人,对她的信任也是一日多于一日,您看绵泽对她也是有说有笑……”说到此处,她像是说不下去了,喉咙口鲠了好几下,才忍住眼泪,气苦地别开脸去,“父亲,我这心里不踏实。”
屋子又安静了片刻,夏廷德幽冷冷的眼睛望向了院落。
“秋儿,你的顾虑很对。你只要没有孩儿,在东宫就站不住脚。尤其这个人像极了小七,总是心腹大患。男人的心靠不住,即便如今长孙殿下对你好,你也得多留神儿。”
停顿一下,他望向夏问秋,“还有,太子爷的病……”
夏问秋手颤了一下,“如何?”
“也好不得。”
夏问秋手一抖,低声儿道:“父亲的意思秋儿明白。如果楚七真把太子爷治好,他又正当盛年,何时才能轮到绵泽?帝王多子多心,往后会不会有变故,也未可知。”
见她会了意,夏廷德不再多谈,手里的两个麻核桃转得更快。
“这个楚七——留不得了。”
夏初七原本与赵绵泽聊天只是为了敷衍,却没有料到,一路侃下来,居然还真聊得投机了。赵绵泽从小养在深宫,性子随和,为人温文尔雅,在不谈局势、不谈那些别扭话题时,他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儿郎。
他满脸是笑,说起小时候见到十九叔能将一柄宝剑舞得虎虎生风时的艳羡,说起羡慕十九叔能够大江南北的游玩见识天下风光的唏嘘,一会儿引经据典,一会儿旁征博引,诗词歌赋,棋风酒乐,很是有一番不同的滋味儿。
当然,他说的东西夏初七了解不多。可她惯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抓着三分生,也能说成七分熟,愣是把赵绵泽说得神采飞扬。她越是显得虚心求教,赵绵泽越是说得尽兴。赵绵泽越是说得尽兴,她的笑容便越是灿烂。
“长孙殿下知识渊博,在下今日真是受益匪浅。”
看着她的笑脸,赵绵泽突然问:“楚医官似乎总是很快活?每次见你都挂着笑容?”
“那是,人活着不笑,整天苦着脸,招鬼啊?”
“可人活着便会有烦心之事,又如何快活得起来?”
轻笑一声,夏初七侧过脸来,抱着双臂得意洋洋地瞄着他,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飞快乱转几下,突地拿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胸膛,就像哥们儿似的,哈哈一笑。
“因为我没有什么东西可失去,也就不烦了。”
鸟棚比夏初七想的更宽敞,全木架子撑起来的鸟棚外,蒙着一层素净的绢纱,在风中摇曳飞舞,鸟棚四周种植的果木在外头大雪纷飞的季节,居然还能保持着郁郁葱葱,仿佛全然不知冬日的寒冷,甫一走近,就听见鸟儿们叽叽喳喳声音,果然是一处极好的养鸟所在。
“这鸟棚如何?楚医官。”
看着鸟棚,赵绵泽好像看着他的王国,语气有着小小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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