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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钟抱着满怀的湿衣被赶出来,能洗的丢进洗衣机,不能洗的暂且晾着。他在家中翻上翻下,愣是没找出一件能给小钟穿的衣服。他的衣服都太大了。
手机放在玻璃茶几上,水痕未干,忽然振动起来,跳出来电界面。
号码有些眼熟,但没有存为联系人。大钟略带疑惑地接起,“请说。”
“怎么是你?”电话另一头,敬亭不客气地反问。
两人的手机太过相似,他不小心接了小钟的电话。
大钟不再作声,看向卫生间的门。少女正好光着身子从卫生间跑出来,踩下满地的湿脚印,大吼道:“拖鞋,绍钤,给我拖鞋。”
敬亭突然挂断电话。通话结束的一声振动,宛若气得发抖。
大钟来不及删掉通话记录,只匆忙将手机放回原处,起身拿回卫生间门口的拖鞋,一路追着小钟跑,“不是给你放着了?”
小钟却裹着浴巾躲在书柜背后,只探出一个脑袋,暗中张望。
他在书柜对面趴下,像撸猫一样薅她的下巴,故意逗道:“怎么突然开始怕我?”
小钟不像平日那样龇牙咧嘴,而是背过身,一语不发地把头埋低。
大钟得了兴致继续取笑,“害羞?”
浴巾从头顶掉到颈间,露出头发乌黑的后脑勺。今夜的少女乖顺异常,没有炸毛,道:“内衣我已经洗掉。等下衣服干了,我自己会走。”
等衣服晾干时间还早,可以做很多事。这样的暗示,他不会不懂吧?
谁知大钟反问:“不留下吗?”
“诶?”小钟被问得一愣,无意识地双肩一耸。
原来还可以留下?成年人的做法就是陪他留下,她刚才说了很孩子气的话?
小钟又将浴巾蒙回头上,缩得比书柜更低。
想她以前看过的色情作品数都数不过来,早就混成里界老司机,理论上的巨人,实操一次根本不在话下,现在却发现自己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那些幻想中的作品好像永远不会告诉读者,做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偏差,有人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打桩也不调情的时候,赤身裸体的相处会很尴尬。她现在就像平生初次去高档餐厅的乡巴佬,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对用餐的礼仪一无所知,尽出洋相。
留下,就意味着跟他睡在一起?她好像还没做好这种心理准备。要是她睡相不好还打呼噜怎么办?那也太丢人了。会跟“秒男”一样钉在耻辱柱上,变成一辈子的笑话吧。
她果然不再是小孩子,却没有找到成为大人的方式。
“要、要跟你睡吗?”小钟将脚踩进拖鞋里,蜷趾抠进海绵垫。
“有别的卧房,就是一直空着,没整理。”
“那就不麻烦了。”
“还是要走?”
“一、一夜七次,刚才不算,你还欠着。”小钟几乎变成小结巴。
大钟将手边的衣服抛过去,假咳一声,“穿这个将就一下吧。”
布料只有稀薄的一团,揉起来只手能握。她纳闷着抖开——分明是一块布绕着几条碎带子。哪像是正经衣服?
“这是……肚兜?”
她皱眉望他,他却避开眼,“昨天回来的时候随手买的。我已经洗过了。”
“买这个什么用?”小钟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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