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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宣陈景即刻进宫。”
好一会儿,头顶才来他的沉沉的声音。
冷冷看他一眼,赵绵泽沉默了。
“属下……”焦玉手有些颤,头垂得更低了,“不知,未有得报。”
“她的耳朵……可有好转?”
“她……很好。”
“她如何了?”
“开春了,暖和了。”
“北平府天气如何了?”
赵绵泽的眼睛里,已恢复了一贯的笑意,望着面前相依相偎的两个小泥人儿,一句一句的发问。
焦玉拳心微紧,定了定神,慢悠悠回来,跪地垂目,沉声道,“属下在。”
“焦玉留下。”
很快,御书房里又听见他温和的声音。
众人鱼贯而出。
张四哈叩着头,感谢着祖宗十八代保佑他,又逃过了一劫,也感谢着老天让他天天陪在皇帝身边,还能留下一颗脑袋吃饭,实在不容易。
跪在地上的众人,终是松了一口气。
赵绵泽看他这般,唇角的笑收住了,却也没再发火,“下次胆敢再犯,要你脑袋。都退下去吧。”
“陛下……饶了奴才,饶了奴才吧,往后奴才不出恭,也不敢乱走一步,不要说惠妃娘娘,便是苍蝇都不让飞进来一只。”
张四哈这般想着,紧张地一阵叩头。
为什么笑了?是要杀头了么。
下头的众人,脸上僵硬了。
慢悠悠的,他坐回椅子上,宝贝似的拿过桌上那两个捏得极丑的泥娃娃,拿袖子掸了掸他们的头,看向了那“楚儿”和“绵泽”的字样,想着她当初写这几个字时的心情,会不会是想与他长长久久,他嘴角微扬,竟是露出一抹浅笑。
那是一个根本就无心的妇人。
然后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她什么也不会做。她只会冷笑一声。
赵绵泽盯他一眼,看着他哆嗦的身子,突地又有些想笑。他想,若是那个妇人还在京师,若是让她看见自己这般模样,若是让她知晓他竟然思她若狂,不仅失了帝王威严,甚至失态得如此迁怒于人,她会怎样想?她又会怎样做?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胆小的张四哈,脸白如纸,哆嗦得唇都白了。
“抚慰圣心?朕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赵绵泽今夜的脾气极大,声音虽不高,只话音刚落,青砖上便传出一道道“通通通”的叩头声。
“属下该死。属下等看陛下批阅奏折辛苦,想着惠妃娘娘既然来了……兴许可以抚慰圣心。”
焦玉抬起头来,只看他一眼,又垂了下去。
“那你们呢?”
赵绵泽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焦玉等一干侍卫,目光仍然静静的,就像根本没有生气一般,语气温和万分。
张四哈哭丧着脸,“陛下说要清净一下,奴才就走开了,去……去茅房里方便了一下,也不知惠妃娘娘,怎地就入了屋。”
赵绵泽静静盯着张四哈,“你该当何罪?”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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