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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他压迫惯了?影响了思维模式?
“傻瓜。”赵樽见她发愣,低低一笑,捋了一把她没有绾髻的长发,“知道你憋坏了,爷今儿来,是带你出去玩的。”
出去玩?夏初七仿若听见天籁。
“知我者,赵十九也。”
老气横秋的摸着下巴叹了一句,夏初七顾不得自己怀孕近六个月的身子,扑过去抱住他,在他颊边印上一吻,笑得嘴巴都抽筋了。
“我在这见鬼的地方,都快要憋死了。我好想外面的世界,外面的空气,外面的阳光,外面的人,外面的一切一切……”
“咳!”赵樽突地轻咳一下,眉头一蹙,“阿七不必这般感激的。”
“嗯”一声,夏初七突地有一种中计的感觉,“什么意思?”
赵樽目光平静,语气淡淡,“带出去玩一次,积分五百。”
啥?夏初七不可置信。
“你积分都多得快花不完了好不?”
赵樽轻唔一声,拿一种看傻子似的傲娇眼神儿瞥着她,食指轻轻撑着额头,揉了揉,动作帅毙地甩给她几个字。
“爷也只是为了果腹而已,阿七勿怪。”
一个人久困牢笼初见光,是什么感觉?
虽然,地道里并没有太亮的光线。虽然,这地方昏暗得连赵樽的脸都看不分明,夏初七仍然兴奋坏了,小心肝儿一直蹦哒不停,就连想起先前不得不与赵十九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也没有那么郁结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下地道时,除了甲一之外,再没有旁人跟随,晴岚和郑二宝都留在了楚茨院,以备不时之急。
甲一掌了灯走在前面,一路默不作声。
昏暗的地道里,瞧不清四周。
一团小小的光晕,只照得见方寸之地。
夏初七的身上系了一件晴岚为她准备的薄斗篷,斗篷的帽子挂在脑袋上,手被赵樽握在掌中,小心翼翼的走着。他的手暖乎乎的,掌心厚实而有力,每一次被他这般握住,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地上潮湿的积水被踩得“叽叽”作响,二人的影子被微弱的火光映照着,重合在一起映在壁上,荡漾出夏初七心里一圈又一圈的潋滟……
“冷吗?”他突然问。
地道渗水潮湿,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冷风阴凉凉的拂过,夏初七脊背寒一下,不自觉地收紧了握住他的手。
“不冷。”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与她紧紧交握。好一会儿,地道里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声音。可此时无声胜有声,连心的十指扣在一起,便胜过千言万语。
夏初七走在他身边,忍不住猜想,赵十九每一次来楚茨院见她时,一个人走过这长长的黑暗的地道,是什么感受?他有没有想起阴山皇陵那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室里,他们牵着手走过的黑暗时光?
她突然说,“赵十九,我突然有点怀念阴山。”
他问,“为何?”
她笑道:“虽然那里黑暗恐怖,什么都看不清,未来也不敢想。但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心的感知最强,我觉得,那时候,也很幸福。”
他侧过头来,目光深邃。
片刻,才道,“黑暗虽好,怎及光明?”
一句话,仿佛戳中了夏初七心里的“软”。几乎下意识的,她便长叹出声。要是什么时候,她可以大大方方地与赵十九牵手走在阳光下,该有多好?
静静地,二人没再说话。
沉默中,地道上方的水滴不停落下。一滴又一滴,仿若落在人的心里。从清岗到京师,到漠北,到阴山,再回京师,二人走过了几年的时光,走过了无数的道路,可真的从来没有一刻,他们可以用自己原本的身份,肆无忌惮的走在阳光下,接受所有人的恭贺。
怀孕的女人,容易伤感。
余光瞄着赵樽斧凿精雕的侧脸,没由来的,夏初七心中酸楚起来,情绪凝结在一处,慢慢结成了一张网。
“不会等太久的。”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赵樽突地说了一句。
“你知我在想什么?”夏初七笑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瞥她,一副高深莫测的傲娇样子,让夏初七前一刻失神的伤感登时不翼而飞,再一次徜徉在赵十九的魅力之下,唱了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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