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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隔壁忽然传来铁链晃动的声音,她立马一拍脑门,“稍等一下,我还认识了一个朋友。”
顾安两枪将小门上的锁头打烂,门推开,那边安静了大概两分钟,顾白鸾小声说:“阿姨你别怕,这是我爸爸,是好人。”
那边不敢出声,她径直过去,牵过来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污的女乞丐,都不能说是女人,因为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还穿着男人衣服,看不出性别来了。
女人害怕的躲在顾白鸾身后,悄悄打量院里的人。看见顾安和陈童她不怕,看见丁璐璐和两名男生也不怕,唯独见到周康,她缩了缩脖子,抱头蹲下。
这是长期被伤害的应激反应。
顾白鸾看向周康,“你解释一下。”
周康叹气,“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顾白鸾白他一眼,“不是对我解释,是对她,你们家对这个阿姨做了什么事?”
周康沉默。
顾安也不客气,上去一副银手镯拷上,有什么要说的,上公安局解释去,一想到闺女遭的罪,要不是她机灵,要不是还有同学帮忙,今天被铁链锁在那里的就不仅仅是这个女人,还有他闺女了!
周康也没狡辩,更没反抗,他很想找个机会对顾白鸾说声对不起,但没用,最后只能对丁璐璐和两名男同学说,可惜他们都被吓傻了,尤其丁璐璐,在这之前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害怕。
这周家村简直就是个法外之地,住着一群法外狂徒,她差一点点就……想到这儿,她都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
很快,等把周家村所有青壮年全拷上,顾白鸾终于带着那个“疯女人”坐上了爸爸的车,至于她开来的车子,陈童已经修好,他自己开着载其他三名同学。
清音焦急的等了十几个小时,终于见到闺女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眼圈立马就红了,“臭丫头,你要吓死我啊?”
“嘿嘿,妈你不会是哭了吧?这也太丢人了吧。”
清音那正在打转的眼泪,顿时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只能在她身上摸了摸,“没受伤吧?”
“没,就是有点冷,妈你有没有衣服,给这个阿姨穿一件吧。”
清音连忙拿出两件厚外套,衣服落在那个女人肩上的时候,她吓得瑟缩了一下,躲到顾白鸾身后,但很快,见顾白鸾和清音还给她吃的,她才伸出头来,“咿咿呀呀”的说了很多。
她应该是在说话,但她已经很多年没张过嘴巴,说的什么也听不清,仿佛牙牙学语的幼儿。
清音见闺女没事,这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哄着她坐到自己身边,给她吃的喝的,帮她把头发扎起来,又用湿毛巾给她擦脸,收拾打整之下,才露出一张虽然沧桑但五官清秀的脸。
“老妈,这位阿姨可是我的大恩人,我翻墙头进去他们家院里的时候,被她发现了,但她没出声,还拉我,让我躲起来。”
“她被关在猪圈里,猪圈的另一边是稻草堆,她把我藏在稻草堆里,还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饭菜留给我吃,阿姨是个好人。”
“周康他妈也不傻,中午挨家挨户的搜了一遍,要不是阿姨把我藏在稻草里,故意吐口水吓跑那个坏女人,我说不定就被发现了。”
清音鼻子一酸,她闺女真的遇到好人了,这个女人明明自己已经身陷泥潭多年,却依然能保持一颗善心,给了鱼鱼一个藏身之处,用她的方式保住鱼鱼平安。
她为鱼鱼争取来的这十八个小时,是最珍贵的黄金十八小时。
“谢谢你。”清音看着女人的眼睛说。
女人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听懂,又似乎是没听懂,反正她吃东西的速度明显放慢了很多。
来的时候,车子很多,回去却只回去了三辆,顾全的人留下,清点清楚人数之后,接到省里电话,让他以最快速度,就地办案,这是完全撇开当地警方,直接异地办理的意思了。
其实周家村的车匪路霸盘踞要道这么多年一直打不掉,省里也非常头疼,顾全这次确认了对方身份后,立马就从省里又要了一批人,他们连夜到达南山乡,征用当地政府办公场所,从快从严办理。
顾白鸾还是学生,不知道外头的世道,清音却是听顾全和顾安聊过的,最近五六年全国各地车匪路霸横行,动辄对妇女奸。淫掳掠,杀人越货,性质十分恶劣,这条深山中的国道因为是石兰省内最重要的主干道,几乎每天都有事故在上演,公安机关也很头疼,甚至在客运汽车上张贴布标,“车匪路霸,打死有奖”。
已经不是宽慰大家“打死无罪”,而是“有奖”了,可依然没多少老百姓敢与这股恶势力搏斗。
他们有组织有规模有武器,普通司机和乘客拿什么与他们作斗争。
就前不久,顾全他们刚破获了一起在书城市内抢劫火车的车匪路霸,客运汽车一辆车也就二三十人,火车一节车厢就是五六十人,他们中途上去,从车尾洗劫到车头,稍有反抗就要惨遭毒手,涉案金额高达近百万。顾全便衣了半个多月才终于将头目抓住,还没来得及庆功呢,公路上的车匪路霸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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