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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蒲公英的绒毛几不可察,片刻之后便随着风飘进黑夜里。
直到绒毛最后飘飞的痕迹都再难以用双眼捕捉,于景一转过身,与温迪和砂糖一同将目光投向远方的望风山脉。
果酒湖的水面被月光照射着,显出湖面上粼粼的波动,月色同水中游鱼闪着光的鳞片融为一体,于景一几乎隐约看见了远处花鳉隐隐探出水面的鱼尾。
他收回目光。
“夜晚的蒙德城真安静啊。”于景一感叹一声。
于景一都想好了,某年某月某日,他将在璃月发表一本《记蒙德城夜游》。
不知道哪天哪天夜,欣然起行,温迪亦未寝,寻砂糖,砂糖亦未寝,遂于蒙德城外开趴,后人称之曰虾头男。
“大部分时间都是如此,但少部分时候或许也不一定呢,比如……”温迪领头走过蒙德城门口那座石桥,惊起三四只品种看上去并不相同的鸽子,“砂糖应该在这事情上有属于自己的体会吧?”
“我吗?”
本在认真听着的砂糖突然被提到,毫无防备之下,声音都有些震颤。
“确实是这样,如果半夜从窗户里找到团雀的窝,它们虽然会被惊醒,有时看到是熟人时,也不会直接飞走,甚至还会转个方向,用尾羽对着你。”
“并且,夜晚时有些小动物比较白天更活跃,在我们和丘丘人都睡着了的时候,或许才是它们的上班时间吧。”
于景一看似无意地开口道:“丘丘人在晚上也会睡觉吗?”
离开了蒙德城,夜风似乎都更凉了些,于景一本来只穿了件作为蒙德城传统服饰的棕色冒险家衣装,这时候也只能略略扯紧套在外侧的风衣。
这问题说简单倒也算简单,不过就是个野外习性观察问题。
但如果要强行与更高层面的意义相勾连,那这就涉及到所谓丘丘人的本质。
他更想听到的回应也应该是来自温迪,而非砂糖。
于情于理,知道这个对于于景一现在的生活其实不会有太多帮助,但能旁敲侧击对他穿越时至少还剩一半的主线结局发起推测,显然能满足于景一算不上弱的好奇心。
“我……我没有细致观察过丘丘人,只是远远地看到它们躺在那里。”
砂糖的声音又从先前罕有的一大段回答中的自信低落下去。
“如果于景一先生好奇的话,可以去问问蒙德城的艾拉小姐,她是丘丘人语言学方面的专家。”
“没关系,砂糖已经很厉害了,至少比我这种不常观察的冒险家强上太多了。”
于景一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颤抖,毕竟,在上辈子十年如一日的赛博上班和学校上课中,他其实已经很少尝试去如此纯粹地表示自己的赞扬。
毕竟,能够在日常工作之外还了解到一些知识的砂糖,本就已经十分出色了。
“诶,是这样吗?”她的瞳孔略有些惊异地放大了,“谢、谢谢你,于景一……先生。”
敬称几乎是以极低的音调被吐出的,几乎就要让双方的关系接近到不需要使用敬语的水准。
但最终,砂糖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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