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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那危急存亡,稍有不慎,便要顷刻间,颠覆了我汉家宗庙、社稷的要紧时候……”
如是一语,将刘荣愣的呆在了原地;
不片刻的功夫,刘荣缓过神来,梁王刘武狼狈不堪的身影,便已经来到了距离御阶顶部,只剩不足十级台阶的位置。
“臣弟……”
“不;”
“――罪臣,刘武!”
“恭问陛下圣安~”
几乎是从抬脚迈入未央宫开始,梁王刘武便一直在哭。
抹着泪走到宣室殿外的御阶之下,更是吭哧吭哧抽泣了起来。
就这么一抽一抽的爬上御阶――爬到天子启和太子刘荣,都能清楚看到梁王刘武脸上每一滴泪水的位置,梁王刘武更是已经泣不成声。
――极尽凄惨的哽咽着,将这句拜喏说出口,梁王刘武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软跪倒在地,匍匐在雪白的御阶之上,哼哧哼哧哭嚎起来。
而在御阶顶部,天子启依旧是背负双手,挺直胸膛,高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梁王刘武。
兄弟二人――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二人,就这么一个泣不成声,巍然不动;
时间,也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刘武是真在哭,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此刻,梁王刘武只知道:只要皇帝哥哥没有开口让自己起身――甚至是只要天子启没有上前,百感交集的安抚着扶起自己,自己就绝不该起来。
但在刘荣的角度,即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眼前这兄弟二人,就好似较上了劲。
天子启:我看你能哭多久;
梁王刘武:我看你心不心疼?
刘荣表示:是真的心疼不起来啊梁王叔~
――你这负荆请罪,背上满共就吊了一根荆条不说,便是这孤零零一根荆条,都恨不能削的比廷杖还干净了!
要知道哪怕是再笔直的廷杖,上面都难免会生出几根毛刺!
可梁王刘武背上这根荆条,却是光滑的恨不能当镜子用……
“把衣服穿上说话。”
最终,天子启疑似较劲没较过梁王刘武,率先开了口。
只是那语调,却冰冷的还不如不开口……
“堂堂宗亲藩王,皇宫之内、圣驾当面;”
“――坦胸漏乳不说,还背着个木棍?”
“若是叫外人见了,还要以为梁王打算暴起挥棍,好刺王杀驾呢。”
无比冷漠,又全然不掩饰的阴阳怪气,只引得梁王刘武木然抬起头;
当即便要解释自己不是背了?木棍,而是无比诚恳地负荆请罪,待见天子启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那从不曾有过的陌生和冰冷,梁王刘武只愣愣低下头,下意识抬起手,解开了那根将荆条绑在自己背上的锦绳。
――没错,锦绳;
用名贵光滑的蜀锦捏成捆,再几捆绑在一起,制作而成的锦绳……
等绳子解开,荆条也被梁王刘武卸下,天子启终是朝身侧一摆手,示意身旁宫人上前帮忙。
便见梁王刘武苦着脸低下头,在宫人们侍奉下穿戴整齐;
而后怯生生抬头,看了看天子启,旋即便将满带着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太子刘荣。
见刘荣不为所动,更是当即上前两级台阶,毕恭毕敬的对刘荣大礼一拜。
“罪臣刘武,参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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