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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折磨不知道持续到了什么时候,我只感觉身体像是被人捣碎了一样,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迷糊间,我听到有人一脚踹开了包厢的大门,这声音太大了,我的神经一下就提了起来,我以为又是齐振江派来的人,我今天晚上很可能死在这,死在这场耻辱一样的凌虐里。
然而我看到的人是周妙,她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砍刀上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她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所向披靡的王子一样,突然间从天而降,我一下就愣在那里,扑在我身上的两个大汉一下就慌了,然后试图爬起来反抗,可是周妙就像是杀神一样,挥着手里的砍刀,一路砍了过来。
大汉们挨了刀子之后大骂着疯子操之类的脏话,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就跑了,我躺在地面上,满身的难堪,连抬头看周妙的勇气都没有。
我以前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一头受了伤的野兽,无人问津的时候,他就独自躲进山洞里,可是一有人来嘘寒问暖,他就难受得不行。
我可以承受那些欺辱凌虐,可这一切我都不想让周妙看都,更不想让韩宇看到,这就是我还残留着的仅剩下的那一点卑贱的自尊心。
我躺在地上,拼尽了力气,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别看……脏……”
周妙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看到她剧烈耸动着的肩膀,就知道她难过得不行。
周妙在那站了足足几分钟,然后才朝我走过来,她越是走近我就越是觉得难堪,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个时候来救我的人是她。
如果不是她,换做其他任何人,我该要怎么面对?
周妙走过来,她脱下她的外套裹在我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替我遮好了每一个位置,然后她将我抱起来,抱在她的怀里,抱得那么紧。
我指了指地上的钱,这些是我拼了命换来的,我必须把他们带走,周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地上的钱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叠好,放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安心,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周妙。
从皇顿大酒店出来的时候,没人敢拦着我们,所有人都像看鬼一样看着我们,但是我已经无所谓了,这个世界上,其实人心比鬼还要可怕。
那个晚上,我没有回魏云家,周妙带我回了我之前租的那个房子,我搬走了之后,让周妙住在了这边,虽说条件不算好,但比她之前住的地方还是要好上不少。
回到出租屋之后,周妙什么都没说,她给我放了热水给我清洗身体,在看到我那一身的伤的时候,她眼睛红得不行,她没说话也没哭,在一片氤氲的热水气里,我们两个相对无言。
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怕有些事说出来,沉重得我们都无法承担。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揭穿对方的脆弱。
直到给我洗完了澡,周妙替我擦干净身体之后,把我抱上床,我太累了,可是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齐振江和秦五爷他们折腾我的画面。
周妙一直坐在床边,一步都没离开,我知道她也睡不着,于是我们开始漫无目的的聊天,什么都说,周妙一遍又一遍的跟我说对不起,虽然她知道我这一路走得很难,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今天晚上的事情,周妙本来是报警了的,但是那边一听是皇顿大酒店,还跟齐振江扯上关系,那边敷衍了几句就没管了,可是我一直都没跟她联络,所以她就知道我出事了。
她说当初她没能救周婷,这是她一生的痛苦和遗憾,所以她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那个时候,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救我,哪怕是要死在皇顿大酒店,她都必须要来。
我知道周婷的死给她一个很大的打击,可是我们都要活着,因为只有活下去,我们才有机会出头,才有机会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我们虽然都是贱命一条,但我们要比谁都活得好。
周妙说到后面就开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她的声音都开始变了,我跟她要了一根烟,其实有时候,我们不是喜欢抽烟喝酒,只是人生太苦了,烟和酒可以让我们暂时忘却现实的残酷。
不知道抽到第几根烟的时候,周妙说起了秦枭,我一听到秦枭这个名字就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之前齐振江的那个饭局上,有个很帅但是周身杀气的人来找过秦五爷,那个男人就是秦枭。
那个是时候,秦枭还不叫这个名字,他叫嘉河,他是孤儿出身,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无亲无故的,在这个世界上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周妙很小的时候就遇到了秦枭,从此开始了她这一生都斩不断的孽缘。
周妙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秦枭了,只是年少时候的喜欢,从来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她只是喜欢跟在他身后当他的小跟班,他被人欺负的时候,她就站出来替他出头,即使每次都是跟秦枭一起被打得鼻青脸肿,可她就是愿意。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两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直到有一天,秦枭被班上同学冤枉偷东西,学校毫不留情的就把他开除了,周妙气不过去找班主任理论,得到的结果是不想读书就一起退学。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因为那个告状的同学家里有钱,就这么简单而已。
那个时候,秦枭一句话都没说,背着他的书包就离开了学校,周妙说,她永远都记得,那个残阳如血一般的傍晚,秦枭孤单而又高傲的背影,他不是没想过当个好人,他那么努力的想做个好人,可是现实却只是给他当头棒喝。
既然当不了好人,那就当个最坏的坏人。
你以为这个世界多美好吗?
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多公平吗?你以为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就真的如他们嘴上说的那么善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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