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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坚定,声音沉着,带着微微的怒意:“五年前,我在南疆平乱,误入山林瘴气,受困于内,本已找到出路,却被一群乱党挟持。而那群乱党之首,就是谢春岙!”
“那逆子在失踪的时间内不知有什么境遇,不仅神智恢复,甚至起了谋逆之心。他将我困在地牢,勒令我助他推翻陆氏……”
谢关元当时自然是不肯,不仅不肯,还日日批斗他狼子野心,大逆不道。
而不等谢关元说完,谢岑丘忽然接过了话茬,道:“于是二哥就被关了五年,直到一个月前,我将他从牢狱中救出,两人冲破围追堵截,九死一生,回到了长安。”
谢岑丘聪明地省略了一部分往事。
而春晓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省略的那部分上,她只是怀疑地问道:“阿岙怎么可能会是乱党,若你们不愿说,也不必用这种话术来欺骗我。”
虽然他很聪明,但是他根本没有谋反的动机。有她给他安排的前程,春岙根本不缺荣华富贵,完全没有必要铤而走险,更别说囚禁长辈。
谢关元见她一脸怀疑,眸子怒得眯了眯,斥道:“谢春晓,你竟不相信两位叔长?这些年难道你一点长进也没有吗?识人不清,糊里糊涂,究竟是如何坐上太后之位?!”
春晓被骂得懵了一下,来不及发火,谢岑丘震惊了。
谢岑丘惊声道:“陆骊龙那贱人已死了?”
谢家被陆氏皇族掘了祖坟,先辈尸骨被挫骨扬灰在松洲大江下,至今不能安息,如今陆氏永正帝英年早逝,也算是天理报应。
她怒目看向谢关元,“无凭无证,本宫为何要偏信你一面之词?谢关元,如今你不过是个已死之人,这就是你与大梁太后说话的语气?”
谢关元一身黑衣劲装在秋风中猎猎,气势似冰,“谢春晓,这就是你与二叔叔说话的语气?”
他骂道:“谢春晓,谢家家规家训,你都忘到脑后了?如今大梁朝堂局势如何,你以为就无人能看清吗?你身为一介女流,挟持幼帝,扶持傀儡,嚣张跋扈,独断专行,甚至开始加重徭役,劳民伤财修建什么阿房宫!纵容奸佞残害忠良,祸乱朝纲,侵吞社稷,这就是谢家教你的女子本分,礼义规矩?”
春晓无言。
谢关元不是上午还不知道她成了太后,怎么下午就打听清楚她的作风了?
这么雷厉风行的八卦速度,是不是有点崩坏他不苟言笑的大家长形象了。
谢关元骂得狠,怒其不争,觉得自己没有教好她,甚至双目含泪,“我谢家,怎么会教出你这般不忠不义,胆大妄为的女子!”
春晓想要和他吵,但是看他衣角破烂,发冠磕坏一角,落魄又真情实感的模样,又懒得多说。
倒是谢岑丘看不下去,非常护犊地将她拉到身后,冷冷地看向谢关元:“二哥心内不忿,自去钓鱼便是,拿我的软软撒什么气?”
他轻轻握着春晓的小手,仰着下颌,目光凌厉地看着谢关元:“莫非二哥还未在南疆地牢里关够?”
谢岑丘的话说得更狠,更以下犯上。
谢关元被气得直接拔剑,春晓看到那把剑的剑刃也有些卷刃了,谢二郎这一路过得清苦啊,难为他了。
谢关元一把剑朝谢岑丘掷过来,“谢殷风,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今日便代谢家列祖列宗,清理门户!”
谢岑丘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春晓和他相处多年,一眼看出来小叔叔这是在心虚,估计谢岑丘确实做了大逆不道,连他自己都觉得是罪过的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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