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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内,赵安悦环顾了一下四周。
雕花的漆金彩绘屏风,十数个青花瓷瓶摆设。上好的黄花梨木家具,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华贵大气。
可她仍然记得…
赵安雪出嫁明王府那日,那一身彩翟云纹衣衫,可比她身为皇后的凤袍都还要华贵许多。这些东西,可都还真是喧宾夺主啊。
“采月,帮我磨墨,我要练字。”
赵安悦静静地在桌案前坐下,铺开宣纸。毛笔轻轻地沾了些墨汁,就开始在宣纸上写字。
天道酬勤。
赵安悦缓缓写下,却不是十分满意。
前世身为皇后,她博览皇宫中所有藏书。苦练书法,略微有几分成就。而今回到十数年前,手头上的笔力却远远不如当初。
年纪还是太小了,手腕上都没什么力气。
“二姑娘…”
可…赵安悦这字,足以让采月看呆了。
“您这字写得真好看,和您从前练的簪花楷一点儿都不一样。棱角分明…嗯,能让人感受到几分笔触里面的劲气。”
“这是正楷,与簪花小字不同。”赵安悦道:“以后我不练簪花楷了,还是写正楷吧。”
漫漫宫闱,长夜凄清。曾经陪伴她无数个夜晚的,便是宣纸、毛笔和一方砚台了。别说区区正楷,即使是双手同书,她也不在话下。
“姑娘写什么都好看呢。”
采月道:“不过,奴婢觉得,正楷却比簪花楷更加适合姑娘。”
赵安悦生性坚毅,不是个轻易言弃的人。寒冬腊月,仍能忍着冰天雪地刺骨的寒意写字作画,也才有了这些成就。
“簪花楷还是要写,只是不必再练。那些闺阁里拿来取悦人的东西,无甚意思。”
赵安悦说完,又在烛光下苦练了一个时辰,一直快要到了人定时分,才放开毛笔,揉了揉酸涩的手掌,上榻沉沉入睡了。
日子,便是这般日复一日地在勤奋练习当中过去。
…
四月中旬,即将迎来鄂邑公主十五岁的及笄礼。
鄂邑公主乃是明王唯一的胞妹,也是明王在这个世上剩下的唯一的血亲。如今明王权势如日中天,鄂邑公主自然身份也非比寻常。
四月中旬,鄂邑公主生辰的这一日,怕是整个京城的大家闺秀都要到场了。
临及笄礼的前一天清晨,赵安悦翻开了一个陈年的衣箱,从里头找出了一件她早年时做的一件粉色的对襟襦裙。
襦裙样式不算新颖,是早些年的款式。但这襦裙上头绣着的杜鹃花,却是赵安悦所钟爱的。
“烟云凝艳万山丛,胜似朝霞比彩虹。”
杜鹃枝繁叶茂绮丽多姿,虽不比牡丹华贵,不比芍药娇艳,不比海棠无香,不比莲花清雅高洁。
但正所谓弱水三千,赵安悦也不过独爱杜鹃罢了。
“采月,去将这对襟襦裙晒一晒。明日,我就穿这一身参加鄂邑公主的及笄礼了。”
鹅黄色,她再不会碰了。
姜氏想要让赵安雪在及笄礼上出彩,这回怎么说也要过她这一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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