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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萧氏的院子,夜色正浓,清幽的月光洒了一地。
春桃一向是个爱操心的,她跟着谢琅华身旁,一脸担忧的说道:“大小姐,既然白妈妈和钱妈妈都开口了,怎么样也得饶了秋燕才是,若是不然她们又该在背后议论大小姐了。”
谢琅华脚下一顿,扭过头来看着春桃大义凛然的说道:“你家小姐何时怕过别人的议论?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
从前她无惧她们的议论,如今就更是不怕了。
她这一生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嫁人的,既如此名声什么的又与她何干?
她只管恣意的活着就是了。
“唉!”春桃忍不住叹了一声。
这一日车马劳顿的,加上遇上山匪有受了不小的惊吓,回到院子后,谢琅华就让春桃去歇息了。
原本她身旁是有两个贴身服侍的婢女的,可自从赵氏掌家之后,说什么要勤俭持家,便打发了她身旁的红杏,连着谢瑶华和府中的小姐身旁也都只有一个服侍的婢女。
赵氏此举一下便赢得了父亲与老夫人的赞赏。
如他们这些新贵之家,家底的确比不得那些公卿氏族之家。
谢琅华洗漱过后,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赵氏极力阻止她见老人,不过是她不清楚她在山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那些山匪有没有如约而至,为何她会平安归来。
待赵氏知晓今日发生的事后,必会发难于她。
纵然她从山匪手中安然逃脱了,可终究声名受损,赵氏肯定会大做文章的。
还有赫连佑……
她自认她今日的表现没有一点破绽,还望他不要起了疑心才好。
赵氏他们竟找来了赫连佑,对她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那边赵氏已将今日发生的一切打探清楚。
彼时,她正在用鲜玫瑰花瓣泡手,一向勤俭持家的人竟用的价比黄金的鲜玫瑰花泡手,可见有多么勤俭持家。
赵氏尚不及三十岁,虽生养了两个孩子,但保养精细,岁月好似格外厚待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从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到今日定远侯府真正的掌家之人,足可见赵氏的手腕多么厉害。
她垂着眸子,阴森森笑道:“她不是有胆子发卖了秋燕吗?明天我便让她滚出这定远侯府。”
明面上秋燕终究是萧氏屋里的人,她纵然心有不愿,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擦手萧氏屋里的事,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可她如何能不恨,秋燕早已成了她的耳目,一直为她办事,倒也尽忠职守,骤然少了她,虽然还有白妈妈和钱妈妈在,但那两个老家伙却没有秋燕办事妥贴。
在赵氏眼中谢琅华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以至于她连想都没有想过,是不是谢琅华发现了什么,才骤然处置了秋燕。
这也不怪赵氏,从前谢琅华仗着侯府嫡女的身份,一直是这般行事的,家中的婢子仆从看谁不顺眼,便随意处置了,此事实在是太符合她的性子了。
谢琅华浑浑噩噩便睡着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从前那些旧事,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回荡,一点点撕咬着她的心肺。
“谢瑶华,萧陌……”她躺在榻上,死死地闭着眼,紧紧的拽着身上的薄毯,口中念着这两个人的名字,骤然睁开了眼。
那瞬间,她面色煞白,双目血红,身上的寝衣早被汗给浸透。
“大小姐。”春桃听着她的喊声,快速走了进来,被她这副摸样,瞬间给吓住了,以至于她呆呆的站在谢琅华榻前,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琅华低低的垂下眸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片刻才恢复如常。
她抬眸看了一眼春桃,声音沙哑的说道:“春桃,你怎么来了?可是天亮了?”
春桃这才回过神来,她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转身给谢琅华倒了一杯清水,伸手递给她,缓缓说道:“天亮了,奴婢听到大小姐的叫喊便过来了。”
谢琅华接过春桃递来的水,一口饮尽,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淡淡笑道:“既然天亮了,也该起身了。”
今日必是一个多事之秋,可她却不怕!
她要一点一点亮出她的爪牙来。
春桃转身给谢琅华拿来衣裙,服侍谢琅华起身。
“姐姐,你起身了吗?大早起的听闻姐姐昨日去甘泉寺的时候竟遇到了山匪,我担心姐姐身体有恙,这不就急巴巴的赶来了。”谢琅华不过刚刚穿戴整齐,洗漱过后,谢瑶华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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