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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朔七年五月,高沧边境发生动乱。
地处高沧西北的偃离小国因常年干旱,物资匮乏,联合西北各大部族向高沧挑起战争。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是年八月,高沧太子奉旨前往边境,平定战乱。
事情发生在太子秦显率兵出征一个多月后的一场战役上:
高沧与偃离战况焦灼之际,有人擂响了战鼓。
鼓声并不如何雄浑磅礴,却出现的分外及时。
高沧军队自七月以来三战三北,节节败退,如今两万兵马被困戗犀坡,偃离军团团围困之下可说四面楚歌,蜂窝似的找不到出口,一阵猛烈的进攻之下早已死伤众多,尸横遍地。
清越的《破阵曲》仿若凝聚了东海扬尘的气魄,从东南方高处谷口传来,惊雷一般响起在乱成一团的高沧兵士耳中。
主军的将领再迟钝,电光火石之间也分清了缓急,令旗摇摆着指挥军队往东南突围。
秦显随着大军悠悠调转马头,抽出佩剑反手斩杀了几个偃离的人马,又旋身避开身旁的流矢,这才转头往谷口极目望去。
牛皮的战鼓,鼓身鲜红而巨大,立于军鼓之前的身影却并不伟岸,甚至可说矮小,那身影穿着高沧兵卒的战甲,每每挥舞一下鼓锤都显得十分费力。
他凝目望去的瞬间,有“唰“的破空之声传来,一只羽箭带着凌厉的杀机射向那击鼓的士卒,速度异常迅疾,显然射出这只箭的人技巧纯熟,剑术高超,眼看那箭矢直逼东南方向,欲要半路截住已是再无可能。
秦显驻马四顾羽箭射来的方向,戗犀黄沙漫天的高坡上,紫衣胡服张弓搭箭的,赫然是偃离的国主——殷爵。
好家伙,这下也不算太亏。
他身边的侍从崔厚海御马疾驰了一段,才发现他已经停了下来,快马折返,远远喊他:“殿下,快走吧。”
“不急,”秦显从旁边弓箭手身后抽了弓箭,神色淡淡,“再等等。”
说完不等崔厚海反应,径自拉圆了弓,取了翎箭搭上,瞥眼见那偃离王挽弓欲像谷口兵士发出第二支箭,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而逼人。
崔厚海不过眼皮一跳,那细长的箭矢已经越出,离弦而出时发出一声低啸,箭去如虹茫,弩发若碧涛,刺破长空,直指数里外殷爵的胸口。
箭尾收势时,那偃离王的第二箭还没来得及发出,手一松,连人带弓落下马去。
眼看偃离那头瞬间乱作一团,失了阵势,秦显这才丢了弓,策马前行,听到鼓声已预料之中的停下,压低声道:“走吧,王忿的援军估计也快到了。”
援军一至,这仗,必然毫无疑问的赢了。
*** ***
高沧与偃离僵持几个月来的第一次胜利,一众军士皆扬眉吐气,兴高采烈地聚在营地的帐外欢庆,只两个人除外:
高沧当今太子,秦显。
勉强混入军营,战中擂鼓,光荣负伤的青沚。
青沚躲在简陋的营帐里,畏畏缩缩的给自己包扎,一边“咝咝”地抽着气。
疼死了!
伤口在肩上,她反手去摸绷带,摸了半天才给接上,绕两圈便要喘口气。
好在伤势轻微,她离的远,那箭当空射来,已经折损了五成力道,她反应很快,可还是被伤及肩膀,疼的龇牙咧嘴。
她正准备不那么漂亮的给绷带打个结,却听营帐外有脚步声传来,吓得赶紧躲回被褥里,结也来不及系了,严严实实的把自己裹好。
外头汉子粗糙的声音已至,是和青沚一同参军的赵金斗:“傅昭,马都监传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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