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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个人走出一楼大书房,华婕几个终于挤进了房间。
书房里书架还在,上面甚至也摆着一些书籍,人们避开书架中间放着的大书桌,全围在倚墙的一张小书桌前,里三层外三层,幸亏这书房够大,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人。
因为前面围着的人中不少个子很高,加上里面的画似乎是被放在地上的,四个人中个子最高的钱冲也没能看到那幅画的顶框。
从身边人口中,大家得知,不少人都是听说上海老洋房油画展中有几幅画很不错,尤其其中一幅特别具备开创性,是以专门过来欣赏一下。
钱冲深吸一口气,烦躁的踮脚,他前方有3个长的特别高的,再加上这间房不开灯,他使尽各中方法也没能看清里面的画。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又有人被催促的走出书房,挡住钱冲视线的3个高个子终于走到了最前排。
在看了2分钟后,那几人忽然全蹲了下去。
下一瞬,钱冲终于看清了那幅画的上缘,然后,少年不耐烦又焦虑的表情退散,神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这时,华婕几人听到了前排刚蹲下的人的赞叹声:
“看到了吗?绣花鞋的绣线都根根分明!连两鞋之间经常摩擦的踵处,磨出的毛绒感都描绘出来了!”
“这么画得老费眼睛了吧?”
后面等着欣赏的人听到前排人发出这样的感叹,气急败坏道:
“哎,你们堵在前面的人到底懂不懂画?费眼睛是什么鬼评价?不懂就让让好吧啦?”
前面的人立马闭嘴了,这懂点艺术的人脾气都太冲了,还贼喜欢炫耀和抬杠,真是啥话也不让说啊。
而站在后排的四个孩子,已经想到了这间书房里的画是什么。
钱冲回过头,一脸邪魅笑容的看着陆云飞,一脸怪相。
方少珺和华婕也挑着眉头,盯着陆云飞,忍着笑。
“……”陆云飞方才有些沉的脸色已经完全不见了,此刻,他面色涨红,被几个同窗看的有些局促难安。
沉稳的少年,难得如此。
忽然,华婕第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方少珺也跟着绽开笑脸。
钱冲抖着肩,也桀桀桀的笑起来。
陆云飞的脸更红了。
“哎,笑啥呢?前面怎么了?”后面排队的参观者忍不住开口询问。
前面的人则不耐烦回头,“禁止喧哗!小点声!”
方少珺忙一肘拐在钱冲肋骨条子上,“别笑了。”
“我笑还不行?我们家小陆的——”钱冲不乐意的反驳,眼看着就要大声喊出‘我们家小陆画的画这么多人围着看,我能不高兴吗’,陆云飞一胳膊圈住钱冲脖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沉默寡言的陆云飞同学,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暴力。
华婕见钱冲瞪圆了眼睛看着陆云飞,表示不满,伸出手指示意钱冲,‘你再瞪,戳瞎你两个罩子!’。
“……”钱冲翻白眼,这个世界就是规矩太多,贼烦。
四人总算安静下来,前面的赏画排队环节也在推进。
在后面人的不断催促下,前面一排赏画人被赶出大书房,华婕几人于是又往前挪,不一会儿便成为第二圈位赏画者。
华婕正从前方人的缝隙中,与陆云飞的《上海女人》重逢,正赞叹布展者的用心,和布光、摆位的精妙,余光忽然看到自己左前方排队的人中,有一个似乎是记者的人,正左手捧着本子,右手刷刷刷记录着什么。
她不自觉朝着对方记录的本子上望去,便瞧见:
【画这幅画耗时多久?(重要的或者可以夸大和夺人眼球的信息)
这是一幅照片都无法呈现出来的画作,因为没有一台相机的像素,能跟这幅油画一样高!细节太多了,相机根本拍不出来!
画这幅画到底有没有对眼睛造成伤害,画者是否为此付出了眼睛的健康?(煽情、渲染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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