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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已现在唯一的儿子,可这个唯一的儿子,对自已并没有爱,只有恐惧,甚至是恨。
“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想问问你,胡宗宪该如何处置?”
听到朱厚熜的话后,朱载坖稍稍有些愣神,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父皇,胡宗宪不是在老家养老闲置,怎么,又说处置呢?”
小心翼翼的试探。
“前几日,南京御史请奏,再查抄罗龙文府邸之时,在其家中御史意外发现了胡宗宪在嘉靖四十一年被弹劾时写给罗龙文贿求严世蕃作为内援的信件,信中附有自拟圣旨一道,朕已然让人押解进京,徐阶,高拱等人,正在等着朕的御批呢,朕呢,也想问一问你,胡宗宪这个有功之臣,他们是真的容不下去吗?”
“父皇,他们都是臣,儿臣也是臣,胡宗宪平定东南倭寇有功,如何惩处,当是父皇决断,即便父皇念其功劳,再次法外开恩,儿臣相信,徐阁老,高尚书也绝无二话。”
嘉靖四十一年五月,内阁首辅严嵩被罢官,其子严世蕃被逮。胡宗宪是由严嵩义子赵文华的举荐而屡屡升迁的,很多大臣的眼里,他属于严党。
清查严党之时,胡宗宪就已经受到了牵扯,岌岌可危,在嘉靖四十一年年底,在那个首辅徐阶的授意下,南京都察院开始对胡宗宪发起了猛攻,其中南京给事中陆凤仪就以贪污军饷、滥征赋税、党庇严嵩等十大罪名上疏弹劾胡宗宪,胡宗宪自然无力与其抗衡,在嘉靖四十一年年尾,便被押送京师。
不过这次,进京之后,朱厚熜立即将这件事情定性,并对大臣说道:宗宪不是严嵩一党,自任职御史后都是朕升用他,已经八九年了。而且当初因捕获王直而封赏他,现在如果加罪,今后谁为我做事呢?让他回籍闲住就好了。
这是朱厚熜第一次保胡宗宪。
但是,胡宗宪的仕途终于到此为止了。嘉靖四十二年春,胡宗宪带着不甘回到了绩溪县的龙川故里,现在还不到两年,胡宗宪的政敌便又朝他开刀了。
而且这次找到了所谓铁证,并且再次被押解进京。
难题再一次的放在了朱厚熜这里。
朱厚熜不愿为胡宗宪治罪的,但此时的大明,即便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护持胡宗宪了。
所以,他想让这个儿子帮忙求情。
若是自已再次开口赦免,那些臣子们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样的事端来,可裕王上奏,便是不同的结果了。
“若是朕让你来断此案,你如何断案。”
朱载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父皇,儿臣认为胡宗宪虽有过错,但他曾经平倭有功,不应受到严厉惩处。”
朱厚熜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又叹了口气:“唉,朕又何尝不知胡宗宪的功绩,只是如今证据确凿,若不治罪,难以服众啊。”
朱载坖低头沉思片刻,鼓起勇气说道:“不如待三司会审后,再做定夺。”
而听到朱载坖这句话后,朱厚熜险些笑出声来,当然,这个笑,可不是欣慰,而是怒极而笑。
此时的三司主官,哪个不想让胡宗宪死在北京城,让他们会审,午门斩首都是轻的了。
“若是此事暂且搁置,待三司会审后再议,那岂不是,把胡宗宪推到了鬼门关。”
朱厚熜又继续发起了灵魂拷问。
“胡宗宪平定东南,说是严嵩提拔,实际不然,这是朕选拔之人,此时,文官想要让他死,岂不是再说,朕之前做的都是错的,朕记得,胡宗宪今年才五十岁,是此时大明少数的帅才,为何这帮人如此执着与内斗,不愿给我大明留下贤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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