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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沈文目光游离的瞟着别处,“我要说没查过,傻子都不会信。”
他抬手轻咳了几下,压低声音,往金舒的方向凑了凑:“查过,但一无所获,刘承安把你捂的贼严实,要不然王爷也不会亲自去一趟定州。”
说完,他抬眉看着金舒喝茶的模样,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耳根:“说来确实挺怪,虽然不是我亲自去查的,但也都是监察院的精锐,竟然都没能把你查出来个一二三,仿佛你出了定州府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一样,完全探不到一点消息。”
凭空消失。
金舒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喝了一口茶。
出了定州府,她换下男装,谁还能找到定州的“金先生”不成。
想到这,她愣了一下。这件案子的凶手,也是在墙角处,凭空消失的,难不成也是因为换了一身装扮?
她迟疑了片刻,转头看着人群中的李锦,心中犹豫。
自己的女子身份,她有五成的把握,觉得李锦已经知道了。
但看着沈文这不像是忽悠她的样子,金舒又觉得可能也没有她想的这么不乐观。
她看着茶盏中自己的倒影,将“愁”字写了满脸。猜不透这个大魏的靖王,六扇门的门主,心中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沈大人,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金舒压低了声音,“要是身后有条老虎,虎视眈眈的瞧着你,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这还用反应?”沈文诧异地说,“掂量掂量自己的刀,要是杀不了,瞅准机会,扭头就跑啊!”
扭头就跑。
金舒了然的点了点头:“多谢沈大人。”
这郑重其事的样子,让沈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看着她豆芽菜一样的身板,还是将那句“你该不会要去打虎”的问句咽了下去。
但他对面,金舒舒畅了许多。这一盏茶的功夫,她心头下了个大决定。
管他李锦有没有搞清楚自己是男是女,反正现在,她在他手里,还有不能舍弃的价值。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攒下银子,等李锦压在心头的,那六年前的案子结了,她就随时准备脚底抹油,带着金荣开溜跑路。
理论上来说,只要跑得快,诛九族就追不上她。
想到这里,心情大好,也捏了两颗胡豆塞进了嘴里。
瞧着两个人休闲恬静的模样,李锦的眼角直抽抽。
被大爷大妈围着嘟囔了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揉着自己的鼻梁根,面色铁黑的在桌边坐了下来。
“有两个收获。”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冲着沈文说,“这群大妈提到一个人,先前也住在这个坊里,但几年前做生意赔了很多钱。”
他顿了顿,自己提起面前的壶,跳过放茶叶的步骤,直接倒了一盏清水,润了润嗓子:“为了抵债,他们家男人,将自己的亲女儿给卖了。”
沈文愣了一下。
金舒不可思议:“卖了?”
李锦瞧了她一眼,点头道:“中间不知经历了什么,那姑娘现在在安善坊的青楼,已经是当家的花魁了。”
“当时,那家人还有个儿子,性子很烈,但凡瞧见这群大妈在说他妹妹的事情,就要上前争执,直到这一家人搬走。”
他睨着金舒的面颊,补了一句:“按她们的说法,这男孩今年也应该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了。”
瞧着茶楼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耳旁阵阵的叫卖声。
这人间烟火,让一直以来活在紧绷状态里的李锦,稍稍感受到一丝踏实与安宁。
他扫了一眼茶楼里的众人,深吸一口气,仿佛将身体里的疲倦打散,那一抹招牌般的笑意,缓缓攀上了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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