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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对了!他有办法了!
既然人们都说他屠尽了城,那就是没有目击者,那就是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阿昙自己。
迦叶丝毫未觉自己想法的疯狂之处——那我就去布置一个现场,找到一个证人,编造一个不存在的事实!
再不行……就找一个替死鬼好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原则、什么名声、什么道心——我都可以不要!
只要、只要能……
他提步向事发之地奔去。
***
天光初现,长留山下早已人满为患。
众多仙门及凡间之人皆等在这里,人群夹杂着窃窃私语,无不是唏嘘及斥责之声。
他们自诩客观的看客,理性的审判者,将昔日亲手高高捧起的英雄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占据胜利的制高点,大肆对其错谬进行批判。
就连往日他们曾称赞不绝的行为也变了样——
“什么天赋奇高,什么修为超绝,原来是暗自用了歪门邪道,让人们追捧甚么天才!”
“还以为多年除魔卫道当真是无私护世,原来是为了散播魔气,当真贼喊捉贼!”
“表面上清正孤高,内里肮脏下作!”
“……”
偶尔有几句反驳的话立马被围攻成心术不正:
“他杀了这么多人,你怎好意思为他辩白!”
“你是什么居心!”
“……”
钱来扯过那位试图据理力争的同门,叹息般摇了摇头。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忽然人群中一阵哗然,却见他们声讨的对象一脸淡然,衣着整洁,飘飘然自山上走了下来。
如果忽视周围押送的人,倒像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下山罢了。
而观刑的人们却愈发激动,各种谩骂之语向对方肆意砸去,更有甚者拿了手中物什朝那人扔去。
一个烂菜叶砸到乌昙衣摆上,他停了脚步,缓缓转头看向那位破口大骂的妇人。
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利剑,立时将对方定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人群一时静默了,就算他们如何将玉蟾子斥到了尘埃里,那人站在他们面前时,仍旧如孤高明月般触不可及。
乌昙继续往前走,人们自发给他让出道路,目送着他登上高台。
他在台上站定,朝向众人,环顾四周,而后冷声道:“玉蟾屠尽十城,妄造杀业,以致道心崩塌,天地难容,今于此散尽修为,以安抚数万残魂及九州怨气。”
语罢,众人只见他并指为剑,毫不犹豫击向自己眉心剑印!
人群里纷纷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饶是方才驳斥玉蟾子修为之人,见到这景象也不得不惊叹于他剑道造诣之深。
就见乌昙周身激荡开无数强劲的剑气,吹得他白发及衣袍散开,而剑气仍在不断增多增强,逐渐在众人面前无数凝成实体的剑影。
钱来似有所感,不由侧了头,以袖掩面,不忍再看。
下一刻,只见乌昙扬手一挥,那无数的剑影便直直刺向了他周身穴位。
现场静得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人们沉默地看着乌昙身上的白袍泛起一个又一个红点,再迅速扩散蔓延,直至鲜血将衣袍彻底染成红色,那些被刺中的穴道之中突然接连爆发出控制不住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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