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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也是知道咱们家里穷到叮当响,田产,炉窑,甚至家中的银钱也半分不曾到咱们的手上,阿爹的手伤也没好,咱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么多——”
叶青釉直起上半身,正要开始施展拳脚,视线猛然和满脸茫然,云里雾里的白氏对上,顿时觉得实在有些头疼,便又再次磕了下去,声音也带了几分恳切:
“。。。。。。不过阿爷毕竟是阿爷,咱们家哪怕是苦自己,也不能苦您和阿奶,咱们愿意勒紧裤腰带,一年给您二老一两银子,或是十担稻谷米。”
这便是叶青釉所说的回旋余地——
敬老钱是必须给的,可给多少,却是可以商量的。
哪怕是偏向老少,将孝心这件事已经钉死在律法里的朝代,也不会固定每家每户每人必须将全部的体己钱全部上交给老人。
说到底,做人做到最后,其实全凭良心。
叶青釉的前世,亦是如此。
虽然律法判决受委屈的孩子,仍然必须赡养不宽不仁的老人,但同时,也有一个‘最低阈值’。
一两银子,其实并不算特别少。
若是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从头干到尾,小灾病什么的都不算,一年也最多攒下几两银子,出一两银子敬老,对老人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叶家这种人又多,又有谋生手段的工匠家,赚的自然比在田间地里刨食的人家多一些,对一两银子可能看不太上眼。
可也远远没到一两银子掉地上不捡起来的程度。
再则,于情于理,叶家兄弟三个,按理来说也不该将赡养老人的事儿全部都推给叶守钱。
所以,叶青釉其实是往最低的价钱报数,探知探知彼此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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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菜也会你来我回,如今这样的大事,自然是有回旋的余地。
果然,叶青釉说出口后,自觉价钱远不到心里价位的叶守财一时间便先一步在叶老爷子出声前跳了出来,光听声音也知道对方有多暴跳如雷:
“一两银子?!”
“老大媳妇,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还有你,老大!!!爹娘养你一场,平白拉扯你到这么大,你就给这点儿钱打发走爹娘!?”
不是对她来,倒是率先朝着白氏发难?
叶青釉愣了一下,瞬间便又悲哀了起来——
果然,她这个年纪,无论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爹娘指使的。
白氏的身位本就在前方一些的位置,而且又一直回头护着叶青釉,导致上首的几个人完全看不清白氏的脸,刚刚叶青釉抬头同白氏对视线的举动,显然让这群人以为又是白氏的主意。。。。。。
叶青釉有些头疼,但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沉了沉气,叶青釉斟酌道:
“二叔既然觉得少,那若是您掏银子,那您愿意掏多少?”
叶守财明显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陷阱,张口便道:
“怎么说一年也得一百两银子。”
好大的口气!
整个叶家一年都不见得能赚到这个钱,更别说如今是赡养两个老人,无论如何也用不了一百两!
现在叶守财一张口就是一百两,显然还是准备以后以叶家老夫妻的名义,继续吸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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