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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守钱没反对,只说:
“你自己也做几身,皮子不用给我留,我成日干活,也穿不了那些,皮子上身总容易脏。”
“只管将从前的旧衣改改,多缝些木棉在里头就好。”
白氏细细的啐了一口,又笑了一声,声音直朝叶青釉而来:
“青儿,你瞧你爹,一家人还客气上了!”
“过冬都是穿新衣,哪里有穿旧衣的!”
叶守钱笑的有些无奈:
“我穿不来皮子,穿上黑瞎子的皮,活像是只黑瞎子。”
夫妻两人都笑,连五指都瞧不清的黑暗中,叶青釉终于无法忍受,腾的一下站起了身。
近在咫尺的笑声戛然而止,消散在微冷的湿气中。
这里,一直都没有光亮。
不是叶青釉不想看到他们的容貌,神态。
而是压根就没有点灯。
不烧柴,不点灯,如今是叶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夫妻两人在黑暗中说着闲话家常,明明语气亲昵,自然,却悄祟的仿佛夜间细语的游魂。
叶青釉整个心在缓慢下落,被寒意凝结,直到她逐渐收束的手,捏的手心中发出了一声竹节不堪重负的吱声。
那把一直捧在手里的油纸伞,给了她一丝温暖。
叶青釉尽量平缓道:
“裙边刚刚淋了些雨,刚刚还不觉,坐下后风一吹好像是有些冷,爹,娘,我去换身衣服,早点休息,免得风寒。”
停滞的黑暗重新搅动了起来,白氏语气急切,有些焦急的摸索闺女的位置:
“你这孩子,就知道嘴硬,刚刚还说不冷呢。”
“既然冷,陪着爹娘说什么话,快些去换衣服吧,阿娘给你拿衣服去。”
叶青釉含糊的应了几声,拒绝了白氏给她拿衣端水,重新退回廊下。
她抬头往约摸是天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回,她终于确定自己已经看清了——
天色自她进院以来,就已经黑了。
黑的彻底,一丝光亮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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