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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知德抿着嘴,再不肯说话。良久,才道:“郡主,我们什么时候,才有那样的大炮?”
庭芳苦笑:“若非朝廷昏庸,咱们还未必打不过他们。即便咱们造不出来,难道还不能买?两千万两的岁入是磕碜,但比起他们那些小国,已是恐怖。更逞论把商业发展好。你瞧宋朝的岁币,两个县就养活了金国。□□自古富庶,到今日的模样,实为朝廷太下作。咱们这样的大国,就譬如你们房家大族,自家不内耗,外头怎么杀的进来?世间有此国土人口的大国屈指可数,能够中央集权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更是只有咱们。咱们踏踏实实的过活,又怕哪个?”
庭芳继续道:“我卡着不北上,就为了向世人证明,你们都是错的,只有我是对的。这话狂妄,可也是实话。二哥哥你自问,见了那多官僚,往长远看,有几个比的上我?”庭芳并非信口开河,巨人的肩膀上,就是站高望远,与个人素质关系都不大。因此,事后诸葛亮才有那么容易当。
房知德道:“此刻,却要北上了。”
庭芳点头:“来不及了,只能先利用原有的中央集权优势,再怎么分散着下去,待到洋人反应过来,逐个击破,咱们再想收回就难了。”
房知德有些遗憾:“还有许多事没办。”
庭芳道:“前次见了缝纫机,已有雏形。我出门一趟,只怕都做了出来。有了珍妮机与缝纫机,衣裳的速度能快十倍不止。军需能省一大笔,最坏的情况,与洋人打一场,即便打输了,他们也损失惨重。我们只要坚定的发展,总会翻身的。如果他们光记着银矿就更好,海防架设起来,就再不怕他们了。”百年屈辱尚能咸鱼翻身,庭芳不愿到那个地步,然而真到了那时,她对自己的国家也有信心。二战之后靠自己站起来的国家屈指可数,而他们,就是其中值得骄傲的之一。
房知德深深叹了口气:“全都是钱啊!”
庭芳看了房知德一眼:“想要迅速富集财富,就得像江西这样,想保证土地在手。叫种什么种什么,几省资源打配合。放开一些物资的私营,江西的盐铁收回,酿酒亦不能放去民间。战争状态下,每个人都会有牺牲。江南地界上难缠的豪族们,并不会有多好的下场。二哥哥你若想保存房家实力,还是提前说服他们的好。”
房知德确认道:“私产店铺不收么?只要土地?”
庭芳道:“全收了经济可就死了,商税必然是将来的主要税收。只要别打土地的主意,旁的都好说。你们房家的作坊,不涉及盐铁军需的,请随意。收税也不会比现在离谱。”
房知德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庭芳道:“我已写信与殿下,要他想法子废太子。”
房知德惊愕。
庭芳道:“不然你这边不好谈,殿下做了太子,你的而身价不同,江南豪族更愿听你的话。”
房知德道:“那干嘛不直接逼宫?”
庭芳道:“要紧时刻,殿下不能有污点。逼宫,得有强权手段,才可压下议论纷纷。人心浮动,更不利于统合资源。废太子简单的多,与圣上通了气,锅由圣上背了,殿下本就是贵妃之子,册封贵妃为后,名正言顺的嫡子,谁还敢讲啰嗦?”
“圣上愿意么?”
庭芳冷笑:“由不得他不愿意,他那老贼,还能为了不喜欢的儿子硬抗不成?”
房知德摇头道:“圣上此人,最是小心眼。殿下逼废了太子,他立刻能想到自己要被架空。恐怕不乐意。”
庭芳道:“那就打!打到家门口,老贼没准连皇位都禅让了。”
房知德笑了:“罢了,我还是等殿下登基后再与族人谈吧。”
庭芳鄙视的看着房知德:“你真笨!现在谈才好谈,不得势的想捞个从龙之功好翻身把那主人做。待局势明了,你再谈,就只好同原有得势的谈。他们有了筹码,多麻烦。现在游说了长了歪心的,待大局已定,不消你出手,他们就能为了自家利益灭了现有的势力。他们的一生荣辱皆系于你身,谈起来就容易了。”
房知德没好气的道:“我笨我承认,可原不得势的,怎么就能翻身?”
庭芳道:“族里的人,多半是不明真。相的群众。老百姓力量集合起来,朝廷都能掀翻;族人力量集合起来,族长就是盘菜。可你要集合他们不容易,先放一个预言,待预言实现,就可以忽悠他们去掀桌子了。这种事儿你干不利索,寻钱先生去。我叶家一脉相承的架桥拨火的看家本事,一准能成。”
房知德:“……”怪不得他爹只能仗着出身江南混个内阁占位置……尼玛实力相差有点大啊!
二人正说话,君子墨兴奋的冲进来:“郡主!郡主!我看到咱们的船队了!打着仪宾的旗号,是仪宾亲自来了。”
庭芳立刻冲出船舱,站在甲板上。远处迎面开来的船队,不是徐景昌是哪个?庭芳也跟着高兴起来,立刻吩咐:“快,把我的仪仗打出来!”
王虎迅速行动,带着一群兵丁,把桅杆上伪装的旗号卸下,又换上了绣着东湖字样的旗帜。一行壮汉骑着马站在甲板上,高举庭芳的仪仗。郡主仪仗浩荡,远远就能瞧见是官船体面。
徐景昌看着朱红色的熟悉色泽,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然而顺江而下的停泊谈何容易?徐景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艘船擦肩而过,滔滔江水裹挟着他的船,只能看到熟悉的身影掠过。
逆流的船速度极慢,更好操作,庭芳指挥掉头,追逐着徐景昌的船而去。直到港口,二人皆下了船,才紧紧拥在一起。
徐景昌恨不能把庭芳揉入体内,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哽咽的称呼:“四妹妹……”别抛下我!
徐景昌停泊的,正是安庆。安庆卫指挥使梁光启乃熟人。听闻夫妻二人久别重逢,忙忙收拾了干净院落,只派人与他们使唤,并不来打搅。不知徐景昌带了那多兵马作甚,也不去管,只拿出粮草招待。徐景昌一路拉着庭芳的手不肯放开,直走到临时住所,才松开手,却又把庭芳打横抱起,滚到罗汉床。上,好一阵揉。
庭芳从徐景昌怀里挣脱出来,摸。摸徐景昌的脸安抚道:“我这不是跑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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