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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昌再次把庭芳搂住,将头埋在庭芳的脖颈处,闻着熟悉的气息,久久不语。
良久,庭芳等徐景昌彻底冷静,才问:“你带了多少人?南昌怎么办?”
徐景昌道:“八千人。南昌留了五千。”
庭芳问:“五千?”
徐景昌道:“韩广兴打一回送一回人么!”
庭芳无语:“你也不怕那帮人没养熟,跟韩广兴内外接应。”
徐景昌道:“有你,我有信心再建一个南昌。没有你,我都不知如何守卫南昌。姥爷亦是此态度,接到你的求援信,他当下就撅了过去。幸而没中风,不然那一摊子民政我更不会管了。师兄无用,离了你,不知怎么活。”
庭芳缩在徐景昌怀里:“我也想你。”
徐景昌抚摸着庭芳的脊背,笑道:“回来就好。”
庭芳道:“并不好。”
徐景昌疑惑的看着庭芳,庭芳便罢淮扬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徐景昌越听脸色越沉,到最后已黑如锅底。
庭芳道:“刘永年失了老巢,一时半会儿无力发展,你既带了人马,索性出征打下江南吧。”
徐景昌点头:“你回南昌?”
庭芳嗯了一声:“我管后勤调度,你们打回东湖,沿海北上,只怕不要一个月,就能助殿下登基了。”
徐景昌闷闷的道:“又要分别。”
庭芳笑道:“不过几个月,我就跟着回京。只是将来,朝中恐无我说话的余地。南昌虽好,远未到耸人听闻啊!”
徐景昌不知如何安慰,庭芳的付出他看在眼里,就因为是女眷,如此天大的功绩,不知如何封赏。
庭芳却看的开的多,道:“前次与殿下细论过此事,不求太多,好赖是一代算学大家,在钦天监混个小吏总可以,旁的便先搁着吧,只要能进去,便有的是机会。”又转了话题道,“江南你打算如何打?”
徐景昌道:“安徽是无需打的,早已降了殿下。是真是假不去说他,先混过了眼前。浙江一盘散沙,我占了江苏,分兵去打即可。”
庭芳嘱咐道:“我不大通军事,你自家小心。想着家里还有我等着你。”
徐景昌亲了亲庭芳的脸颊:“真不想同你分开。你并非不通军事,而是没有正儿八经上过战场。以你的聪慧,若同我一般打上几场,再不比谁差的。”
庭芳垂下眼睑:“从来往的信件来看,朝中更烂了。袁阁老不过勉力支撑。他也不容易。”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圣上吊着两位皇子,太子再是大势已去,总要垂死挣扎。”徐景昌苦笑,“赶上这么个天子,苦的只是黎民百姓。”
庭芳才逃了命回来,听到这些话就不高兴。另起了话头道:“徐清呢?肯断奶了没?”
徐景昌道:“姥姥护着,我哪里管的住。”
庭芳:“……”
徐景昌笑道:“也罢了,横竖咱们就要回京,姥姥在护不着了。”
庭芳道:“姥姥是护不着了,待我娘回了京……”陈氏惯孩子的那酸爽!一言难尽!
徐景昌笑了起来:“不怕,日后咱们多管着些。早早的送他去上学。”
多事之秋,清闲的话只得这一件,徐景昌又道:“韩广兴还有战力,你在南昌,万不可大意。我留了周毅在南昌,他似有些慌。你回去了也好,有你在众人才有主心骨。”
庭芳哭笑不得:“他都慌,我岂不是更慌?”
徐景昌笑道:“你能装的面上不慌就行。姥爷听见你出事那样激动,休说我嘴里没好话,姥姥对你且有三分疼惜,他可就……无非因你是定海神针,以为要塌了,可不慌神?”
庭芳道:“他能如此想,亦是好事。”陈凤宁与她本就没血缘,又没亲自养过,似叶阁老那般待她,是再不能够的。
自打管了南昌那一摊子,夫妻说话张嘴就是政务,都不记得多久没说过风花雪月了。两个人窝在床头,足足谈了一下午正经事,直到掌灯时分,几夜都不曾休息好的夫妻嗓子都哑了,才把彼此的事儿交代清楚。豆子端了饭进来,偷偷打量着徐景昌。她早先有过几面之缘,毕竟楼子里来一个比花魁还生的好的后生极其不易,这种长相往楼里一站,点谁都不消花银子的。花娘们命途多舛,多不长命,可比良家子要放纵的许多。当日不知多少花娘去勾搭他,豆子好几次也凑了前去围观。不曾想有一天,他就把花魁拐跑了。不独拐了花魁,他自家再没出现在过会芳楼,只把会芳楼的姐儿们芳心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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