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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虽有分歧,可那份人间风流,自成青史华章。”
人皇闻后,向季建投去玩味眼神,柔和笑道:“还是你最会说话,而今你已两鬓斑白,可曾记得自己初做文章时的心境?”
季建一脸和睦,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遗憾,轻笑道:“自然记得,那时朝气蓬勃,总觉得自己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心想兴之所至,随意落笔,便是千古绝句,虽狂妄了些,可那时真的很美好。”
“而今虽言入了无极,却已不是当初少年。”
人皇放下手中酒樽,打趣笑道:“倒在朕这里倚老卖老了起来。”
季建连连低头应道:“一时思绪缥缈,还望陛下见谅。”
云汉杨氏族长杨瑜温和说道:“然今时今日,我们仍陪着陛下。”
人皇畅然大笑道:“也是,旧梦仍是旧梦,新时自是新时。”
杨瑜微微一怔,含蓄点头。
随即,瞥了眼隋霆,这位北方新贵,正值壮年,如今已到归元巅峰,其文采风流虽比不过文坛大家,然仍独树一帜,自成一派体系。
多年后,兴许留下浪漫篇章。
赫连家族已亡,伏城当道,这个道,北方世家深感其痛,故而欲立隋霆为道。
隋霆起身,当即,满堂衮衮诸公一同凝望向这位北方新贵。
谢一鸣眼神略有飘忽不定,似是在回忆以往的事,看见隋霆,便会想起八顾之宴,想起八顾之宴,便会想起庄钦。
数年未见,再见面时,身处天各一方。
恐再难找个小酒馆,就着花生米,喝着酒说着话……
人皇之下的两位大佬稳如山,无动于衷。
季建眸光流转,难得对北人有了一丝钦佩之意。
隋霆缓步走至大殿中央,双手作揖深鞠一躬道:“陛下,臣听闻近日要重开月旦评,窃以为,此事大可不必,而今南北人才安稳,可保官场不断层,一切欣欣向荣,且近代以来,庙堂大小事宜,已成定数,未出差错。”
“月旦评虽是美事,却难免动摇文人根基,致使文人相轻,彼此拉帮结派,自立山头,懂得一些学问,尽然藏私。”
“而今大争之际,文人相轻,喋喋不休,乱了风雅,绝非美事。”
“私以为,或可等至大争结束,再重开月旦评。”
“还望陛下明鉴。”
杨瑜等人,深感欣慰,隋霆此言声律铿锵,步步为营,似那北方壮士在黄沙大漠上一步留行。
北人风采醇厚,莫过于此。
隋霆眼神如静海,眼角余光瞥了眼安坐于人皇左下侧的蒲维清,人族第一剑,貌似今日兴致不高,视若罔闻,而那右下侧的丞相大人,仍如神龟盘卧,默默养年。
忽然间,礼乐声停了,若一场白雨般来去匆匆。
人皇神色柔和,如沐浴之后穿新衣,一脸温和笑道:“隋霆,朕记得你,据闻在北方也颇有建树,若干年后,可入无极境界,兴许可如那谢胖子般荣登领袖之位。”
“北方儿郎,唯你最雄。”
“也不知朕,是否能看到你光辉万丈时的风采。”
隋霆应声鞠躬,心神未有丝毫慌乱,柔然应道:“陛下万寿无疆,自然可观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一念之间,揽寰宇入胸怀。”
人皇畅然笑道:“此言有如美玉莹莹,今日只是欢宴,不谈政事,隔日再议此事,你觉得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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