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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两兄弟最后以不慎打翻炭火盆为由,将俩人的手同时烧伤的原因糊弄了过去,幸而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元卯其实最近也无暇看管他们,靖远王在广宁卫的这二十天,他要操持数不清的大小事务,还要为入冬做准备。辽东是极寒之地,到了冬日,所有的城防、粮草、兵甲、车马都因时节变化而与夏日天差地别,单单是御寒一事,都够忙活一阵。此次因为要率先筹备封家军的补给,已经耽搁了许多时日。
眼看两千良马已经备齐,靖远王就要拔营回大同,广宁的所有官员将士都如释重负。
只有两个人半点也开心不起来,两个小小的人。
此时,他们又会于马场,封野粗暴地揪着地上的草,勒得掌心通红,也浑然不觉,只是闷声说着:“不如你相马相得慢一点。”
元思空无奈:“那可是贻误军机。”
“可我还不想走。”封野看着元思空,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分明有几分可怜,“我还没看到你说的满树银花,还没在冰上策马奔驰,还……还有许多地方、许多好玩儿的,你都没带我去呢。”
元思空心内何尝不也闷得紧。封野可说是他结交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俩人尊卑悬殊,相识过程也颇为荒诞,可封野如此真挚可爱,又和他一样胸怀天下,怕是再也碰不到这样的人了。
元思空沮丧地垂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吹散这浓郁弥漫的离愁。
封野突然揪住元思空的袖子,眼眸中闪动着纯粹的光芒:“不如你随我回大同,长大了,你就做我的军师!”
元思空苦笑道:“你又异想天开。”
“我怎地异想天开?我这就去与父亲说。”封野说着就要站起来。
元思空将他拽了回来,温言道:“封野,我不能离开我爹、我娘,也不想离开辽东。”
封野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亲生的。”
“可他们待我如己出。”元思空将目光投向远方,眸中有一股信念之火,在灼灼燃烧,“若我有一日离开辽东,必定是去秋闱,待我再回来,必定以金榜题名,报他们的养育大恩。”
封野的双眸却黯淡下来,他其实也明白,元思空怎可能轻易离开父母家乡,只是想到俩人即将分别,也不知何时能再会,他就难受极了。他喃喃道:“我们几时才能再相见呢?”
“定会相见的。”元思空强打起精神,“就像靖远王说的,将来有一日,说不定你我同朝为官。”
“同朝为官又如何?你在顺天,我在大同,今生能得几回谋面?”
“会相见的。”元思空笃定地说,“我预感得到,我们一定会相见。”
封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拉住了元思空的手。
元思空疼得缩了一缩。
封野忙松开手:“碰着了?”
元思空看了看自己手上缠绕的白纱:“没事。”
“我是想把这个给你。”封野递过来一把短刃,刀套雕铸极为精巧,还镶有华贵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元思空犹豫了一下,轻轻将匕首抽了出来,他不懂刀具,但见手中这把刃如秋霜,锋如麦芒,透着一股森森寒气,必然是好刀,他赶紧插了回去,“这匕首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让你收着就收着。”封野塞进他怀里,“这是父亲给我的,现在我给你了,将来有一日,你要拿着它来跟我相认。”
元思空踌躇地握着匕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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