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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亏之后,如果处置不当,或者损失太大的话,阿保机匆匆捏合的契丹残部、乌古、雷人的联盟,将又一次土崩瓦解,不复为患。
「我本是月理朵的媵臣,自该向月理朵效忠。我没有任何对不起阿保机的地方······」韩知古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心情平静,迈开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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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的时候,邵树德抵达了仙州理所扶余县,这将是他阶段性的驻跸之所。
也就在此时,他收到了七圣州及永安宫传来的消息,于是询问了一下月理朵的意见。「陛下,阿保机南下,只是劫掠罢了。」月理朵说道。
「为何这么想?」邵树德问道。
「阿保机现在急需胜利来挽回威望,但又承受不了失败。」月理朵分析道:「因此,他一定会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战场走势,一旦见到王师主力,就会闻风而遁。反正这会他应该已经占了点便宜了,就此撤兵也能交代得过去。」
「你真是看透了阿保机这个人。」邵树德叹道:「你若为男儿,海里什么的早就没位置了,都得靠边站。」
说完,他不再关注这个方向,找来陈诚、赵光逢等人,一边巡视仙州郊野,一边谈些沈州开发的事情—辽东道转运使张全义、仙州刺史韩从允也在场。
老张的工作能力没的说,那是顶呱呱的,邵树德很满意。因此,他让随驾服侍的储氏留在城中,不再露面,虽然老张可能一点都不介意。
张全义对仙州的开发主要集中在扶余县。去岁入冬之后,组织人手加固城池,修建了很多牲畜栏,同时清点各地物资,互通有无。
辽东有个特点,因为道路、水库等基础设施奇烂无比,夏天降雨较多,经常爆发洪水,淹没道路,因此下雪后的冬季其实承担了不少的运输任务。
这种奇怪的状态甚至一直持续到了伪满洲国时期。春天翻浆期到来后,道路泥泞,夏天又屡屡爆发洪水,因此干脆等到土地冻得坚硬之后再大肆运输—马车、牛车、雪橇、爬犁,有什么用什么,天然河道成了高速公路,比驿道还平整,也是一大奇景。
张全义清点各地物资后,不辞辛劳,组织人手转运。同时又整顿了各地驿站,甚至连渤海国时期的狗爬犁驿站都仔细考察了,试图重建,恢复运营。
开春之后,组织百姓进行春耕,这会已经下种,长出了春苗,看着就很喜人。
「陛下,扶余县本有耕地六百余顷,皆已下播。又有闲田千余顷,已播种三百顷。」张全义介绍道:「种的都是糜子,明年臣会让人试着种一些小麦。如果小麦不行,那就种黑麦。臣来之前,就让人从参州运了一批黑麦种子过来,挑的个大粒圆的种。司农寺也会运一批新培育的种子过来,大概七月到······"
张全义的介绍主要集中在农事上。看得出来,他很熟悉这些事情。
「扶余才这么点人,要种千顷地,忙得过来吗?」邵树德问道。
「陛下,昔年吐蕃人如何种青稞的,奚人便怎么种糜子。」张全义回道。邵树德懂了。
吐蕃人种粮食撒下种子后就不管了。
反正土地极多,广种薄收便是。平时放牧,八月秋收时男女老少齐上阵,突击抢收一把,能收多少是多少,一切随缘。
他们也不指望靠这些粮食活着,作为放牧所得的补充即可。你别说,对很多部落而言,这样做其实挺合理的。既比单纯放牧活得更滋润,收入更多,又比单纯种地抗风险能力更强,毕竟有两个收入来源。「农事你看着办,朕信你。」邵树德说道:「干得好了朕又何吝爵赏?」
张全义一听,满面红光。
他知道,文官想得爵位是非常困难的。即便是个县男,也要花费无数心血争取,多半还争不到。圣人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么老张家的机会就很大了,焉能不喜?
邵树德继续在田间闲逛着,随手拿起一把泥土,仔细看看。好地啊,要把大自然的馈赠积极利用上。
「府兵可已开始分地?」邵树德又问道。
「已经开始,三月以来,已分了两千余人,建了三个折冲府。此事由秦王督办,臣只是配合。」张全义回道。
邵树德点了点头,又叹道:「人不太够啊。」
天下武夫何其多也!要安排的府兵又何其多也!由此导致的问题就是部曲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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