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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妈妈,船首说捕大鱼,咱们就捕大鱼。那鱼脾性温顺,又不吃人,怕啥?”
“听别人说,大鱼有山那么高,怪吓人的。”
……
水手们议论纷纷,神情不一。
“没用的废物!”王黑子笑骂一声,道:“捕大鱼的诀窍,我已尽知,听我的没错。只要干成一票,就够咱们舒舒服服吃很久了。”
话说自从有人成功地捕到活鲸后,关于捕鲸的种种诀窍,便开始在船长们之间流传——当然是花费了代价的。
买了消息回来的船长日夜参详,设身处地思考如果自己面对一条巨大的鲸时,该怎么捕杀才最合理。
经验,就是这么一点点丰富起来的。
细节,也是这么一点点完善起来的。
万事开头难,只要走上正轨,并形成正反馈,你就不能小看人们的智慧。他们会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做得比你想象得还要好,完全不需要你指导什么。
邵树德推动海洋产业发展,并没有依靠行政命令。但十年下来,聚集在各个港口的水手数量一年比一年多,航海技术也得到了相当程度的进步,就连船只都迭代了好几次。现在民间自造的船只,已经不比官府造的差多少了,如果你给的钱足够,他们甚至能造一条超越“海鲛”号的船只出来。
曾经有人开玩笑,如果圣人招募水师,多的不敢说,一万人唾手可得。精心训练一番之后,便都是合格的海上武夫。
原因也很简单,群众基础好,土壤深厚,自然可以优中选优。
反过来,如果你没庞大的海上人口基数,那么不光水手招募不足,可能连造船工匠也不太够。
看看大夏这些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造船作坊吧,它们代表了两样东西:产能和成本。
工匠越多,产能越大,成本越低,船价愈廉。而这些,反过来又能刺激海洋产业的发展,推动航海技术的进步,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
“船首,鲸可遇不可求,这事……”有人说道。
“嘭!”王黑子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别说丧气话。老子弩都准备了几具,你和我说这个?”
众人一惊,王黑子路子野啊,居然连弩都搞得到,还不止一把。
“捕不着鲸,就捕人。”王黑子恶狠狠地说道:“登上库页岛,把野人一抓,送到穆州卖给府兵。有的府兵等不及朝廷安排部曲,只要有人,他们愿意出钱买的。”
库页岛在唐代就叫“库页”或“窟说”。
众人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王黑子是真的狠。
库页岛那地方,孤悬海外,但离得又不远。从行政区划上来说,这里不属于辽东道,也就是说根本不是王土。那么岛上的野人,自然也不是王人了。
“妈的,活该王黑子你发财,干了!”
“府兵敢买,咱们就敢卖。”
“昔年有人掠高丽奴婢发卖,高丽国君都告到长安去了,唐懿宗也不过就下诏禁止罢了,干这事的一个都没追究。”
“谁替野人告状?哈哈!”
王黑子满意地笑了,招呼大家喝茶。
他有种预感,随着出海的人越来越多,早晚会有人干这种罪恶的勾当。
事实上已经有人这么做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主要买家便是辽东的府兵,一般是买回去当奴婢,遇到漂亮的女人,甚至会当小妾。
府兵不会直接出钱买,他们也没太多钱,一般是拿皮子、药材、山野货来换,这些拉回中原,又可以赚一笔。
捕鲸靠运气,捕人嘛,哈哈,得手的几率还是比较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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