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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崔喆的语气又软了几分,跟哄小娃娃似的:“知道大郎身子弱,你就让着他些,你如今可是咱们崔氏最最出息的孩子,何必同他一个不知寿数几何之人计较?便是不让着,他好歹也是你阿兄,你是小的,说话之时也婉转些,若是不小心将人气出个好歹来,你还如何面对族人?”
崔喆小心翼翼的见他没有要翻脸的样子,嘴皮子越发顺溜:“再者说你阿耶我虽不曾入仕,可也知晓在朝堂之上过刚易折的道理,你不为自己想,也为你阿娘和那江大娘想想不是?”
他半点不提自己,因为提了也没用。
这一番话又是夸了粗萹蓄又是替崔渭装了可怜,最后还为崔辩叙在族中的风评和朝堂的同僚关系而忧虑了一把。
一般人听着就算不反思一二,也会走走场面话说一句下次注意。
可崔辩叙一身反骨不说,他还年轻。
年轻人最差的是什么?
那就是忍功!
小崔自问今日自己的忍功已经很是出类拔萃了,此刻见自家阿耶还在替他们说话那简直就是火冒三丈。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猛地停下脚步,崔喆险些跟他撞上,刚想抱怨两句,抬起头就见自家儿子两条眉毛倒竖,一副:我要发火了。的模样。
当即忍不住后悔。
同这个棒槌说这么多作甚!?
他就是多余突然想做个负责的阿耶!
且不提崔喆在心中如何懊恼,崔辩叙却已经开口:“我年岁虽比他小些,可也知什么叫忠君爱国!他身子弱干我何事?他又不是我生的!”
“该反省的不应当是他自个儿的阿耶阿娘么?究竟做了何事叫好好的孩子生来就这般体弱多病?从小到大我都离他远远的,但凡靠近了些都当我要害他一般,这是何道理?”
“旁人这个年岁都在外想着如何拼搏努力,他呢?整日想着这青州崔氏的一亩三分地!我在朝堂之上如何与同僚相交一向随和有礼,无需阿耶费心,你往日不曾管,日后也不必管!”
崔喆的性子说好是真的好,被儿子怼了一顿也不带生气的,若是换了旁的阿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起码也得喊两声逆子来泄泄火,可他却半点不在意,摸着唇上修理整齐。造型精美的短须不知在琢磨什么。
崔辩叙也习惯了他这样子,凉凉的盯了他一会儿转身继续往他们二房的方向走。崔喆揣着手手唉声叹气的跟在后头,时不时抬头望天,或是扭头看一眼崔权院子的方向目露隐忧。
父子俩一时无话,崔辩叙浑身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架势,使得不少刚刚才得到消息说自家九郎脾气变好了的奴仆齐刷刷行了礼就站在边上贴着墙根不敢动弹,恨不得能将自己藏起来。
个个心中都在暗骂不知是哪个不要脸的连这种丧良心的谣言都敢传!
害的他们差点就要大着胆子上去润物细无声的拍几句马屁了!
崔氏一族在青州多年,这里作为崔氏在青州的祖宅自然占地面积大的惊人,从崔权所在的主院一路走回二房父子俩都走了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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