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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后做什么不重要。她要的只是这份耀眼和宠爱。
凌翔茜把身体贴在开水间的窗前,轻轻闭上眼。自己从来都明白,这种宠爱就像是浮云,你要努力攀得很高才能看到,然而付出十倍汗水,伸手只能抓住一片风一吹就散的水汽。
就像是她父亲,从一个农村穷小子奋斗上来,娶了家境优越的母亲,小心翼翼一辈子,相互折磨。
她深深地叹口气,突然听到背后的笑声:“干什么呢,想跳楼?”
那个声音让凌翔茜很慌张。她脸上的笑容像紧急集合,朝拎着水杯的楚天阔点点头。
“还有三天就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
凌翔茜定了定神,决定不再扮演那副客客气气、温婉可人的样子。
“不好,很不好。”
楚天阔似乎没有听出来她语气中的真诚和抱怨,只是自顾自地接着水,在氤氲的热气中随意地回答:“没事,反正你考试的时候一定很神勇。”
从小到大,他们就被浸泡在这样无聊的对话中。就好像小时候和林杨、蒋川一起学钢琴。她不喜欢练琴,总是拿做作业当借口,所以每次妈妈去学校接她,开场白永远都是:“今天作业多不多?”
执执念而生,是为众生如果回答“不多”,妈妈的答案自然是,“那今天可以多点儿时间练琴。”
如果回答“很多”,妈妈就会戒备地一瞪眼睛:“多也得练琴,回家快点儿写!”
所以你何必问。凌翔茜从很小时就想对她妈妈说这句话,也很想对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互相打探着“你考得好不好”“你复习得怎么样”的学生说一句,既然明知道彼此都没有一句实话,何必要进行这种徒劳的对话?
“我不是你,”凌翔茜低低地说,“你也不用对我说这些。”
她没有接水,抱着沉沉的保温杯从他身边挤过去。
楚天阔在身后喊着她的名字,凌翔茜含着眼泪,克制着没有回头。
期末考试的那天早上,漫天大雪。
余周周吃干净盘子里面的面包、奶酪,又是一口喝掉牛奶,噎得够呛,正要悄悄溜出门,突然听见外婆苍老的呼唤:“周周,周周!”
余周周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大舅房间,估摸着他们还熟睡着,于是轻轻地推门走进外婆房间。
外婆不知怎么,竟然自己坐起身来了,她的头发已经白得没有一丝杂色。余周周走过去:“你怎么起得这么早。我扶你上厕所?”
“不用。”
外婆的神志格外清醒,余周周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去考试吧?”
“嗯。”很清醒,仿若回光返照。她的心向下陡然一沉。
“好好考。”
“我知道。今天外面下雪,这两天暖气烧得不好,你在被窝里再躺一会儿吧,别这么早就爬起来。”
外婆淡淡地笑了笑:“好,周周长大了。你妈妈这两天忙什么呢?”
余周周的心漏跳了一拍,却又松了一口气,她笑笑:“他们分公司要搬家,正忙着清理库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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